“是的,说要留在军区,处理靳旬的事情,靳旬的犯罪性质,涉及到了跨国犯罪,牵涉到的别国,也派了国际刑警过来协助调查。”海叔恭恭敬敬回道。
卓向阳立刻低声道,“我上次告诉你们的话,想必他还记得吧?”
“靳旬的岳父,那个G国两国混血大佬,才是背后给了他支撑的人。靳旬的夫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记得。”海叔点头回道。
卓向阳伸手,阻挡住了海叔递到他手边的一杯茶,“不用了,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纪然去哪儿了?”
海叔有些不解,抬眼望向卓向阳。
“你们今天下午,不是叫人把纪然和靳旬鬼混在一起的照片,通过黑客入侵的方式,传到了靳夫人电脑上吗?”
白小时在楼上听着,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厉南朔当然是不可能放过纪然的,纪然名义上是靳旬夫妻俩的干女儿,实际上,就是靳旬包养的情妇。
而靳夫人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戳破这层关系,或者说,没能抓到两人在一起的证据。
眼下,厉南朔直接把证据发到了靳夫人的电脑上,靳夫人假如再假装不知道,也就不合常理了。
厉南朔这回,是想让纪然尝尽苦头。
“靳夫人今天晚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说,听说我跟厉南朔关系不错,想叫我帮忙传个信,把纪然留给她。”
“但我想靳夫人这么做的意思,海叔也一定明白,她这是在客气地威胁厉南朔。”
海叔听明白了,望着卓向阳,没说话。
“叫你们放了靳旬,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儿,但是她要纪然,你们就得给她。”
“她父亲当年的名号叫疯子,她脾气随她父亲,惹火了她,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我的意思,明白吗?”
齐妈在这些事情上知之甚少,忍不住反问,“他们再厉害,只是G国的地头蛇而已,在我们A国也算不上什么人物,凭什么她要纪然就给她?”
卓向阳随即压低声音回道,“我举个例子,她要是把白小时绑架到G国呢?厉南朔的手能伸这么长吗?”
齐妈这下子是听懂了。
靳夫人在A国不敢为非作歹,但是到了自己G国地界,想做什么都行,不是白小时,也会是厉家的任何一个人。
她没吭声了。
“反正厉南朔把照片给靳夫人看了,不就是希望靳夫人找纪然算账吗?早放晚放都是放。”卓向阳又道。
“海叔你告诉我,他人现在在哪,我亲自找他去。”
海叔犹豫了一下,低声回道,“应该还在军区招待国际刑警,说是明天才会离开。你跟你叔叔打个招呼,让他给你一张进军区的通行证。”
“行,那我这就过去了。”卓向阳干脆利落地回道。
白小时站在楼上看着,一直没有吭声。
卓向阳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毫无预兆,回头往上看了眼。
白小时被他发现了,却没有惊慌失措,只是静静和他对视了一眼。
卓向阳发觉是白小时,愣了下,随即收回目光,转身继续往外走去。
他觉得白小时应该能够理解,不会在纪然的事情上再无理取闹,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靳旬的夫人,实在不是什么软柿子好欺负的主。
他上了车,直接给自己叔叔打了个电话。
进阳城军区的时候,门禁早就收到了上面打的招呼,直接给他放行了。
厉南朔和国际刑警见面,谈话内容属于机密,没在办公室。
卓向阳很自觉地,没有直接去找厉南朔,而是在他办公室耐心等了会儿。
直到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厉南朔打来的,就知道厉南朔的机密会议开完了。
“你猜猜我在哪?”他问。
厉南朔顿了下,反问,“该不是在我军区吧?”
“真聪明,不愧是我偶像!”卓向阳立刻用赞叹的语调回道。
厉南朔已经走到了自己办公室附近,抬头,看到办公室亮着灯,就知道卓向阳现在人在哪儿了。
他飞快地上了楼,打开办公室门,坐在里面的卓向阳,随即朝他抛了个飞吻。
“来我这做什么?”厉南朔微微皱起眉头,低声反问道。
“名义上啊,是要带个人给我叔叔审问,其实呢,我就是要问你要个人。”卓向阳开门见山回道。
厉南朔盯着他看了两眼,然后面无表情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保温杯,喝了口茶。
放下杯子的同时,淡淡道,“正好,纪然今天成功吃完了一个十寸蛋糕,你想带走她,随意。”
“十寸?那是不是得五斤?”卓向阳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我一个大男人,一天都吃不了这么实在的五斤东西。”
“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让她享受来的?”
厉南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卓向阳继续絮絮叨叨道,“我猜明天新闻头版,标题会是,大枭落网,纪家独女疑早与其暗度陈仓,罪证落实。”
厉南朔望着他,没有说话。
“你不是吧?先不说,你肯定会因为这事儿,跟那个第一夫人彻底结下梁子,最主要的是,你别逼得靳夫人狗急跳墙啊!你这么一见报,让靳夫人的脸往哪儿搁?”
厉南朔丝毫不在意地回道,“她跳她的墙,我做我想做的。”
“人是她问我要的,是吧?”
卓向阳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憋了半天,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你行,你牛逼。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连惹到我女人的跳梁小丑,我都不能摆平,那我算什么男人。”
厉南朔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拿起座机电话,按下了一个内线号码,“把甲区四十九号女犯人放出来。”
第498章你脸色好苍白啊!
卓向阳顶着晚上的冷风,在办公室楼下等了会儿。
指尖的香烟烟头,被风吹得,一点红光忽明忽暗。
厉南朔站他边上,陪他一起等着,看着甲区的方向。
“再劝你一句啊,凡事都得留三分余地,咱们做人做得太绝的话,脾气太暴躁,也是不行的,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卓向阳在厉南朔身边,盯着他看了几眼,忍不住轻声道。
厉南朔没理他,隔了半分钟,朝路的远处指了下,“人来了,悉听尊便。”
卓向阳看了眼押着纪然过来的车子,又最后朝厉南朔轻声说了句,“不是我说,你自己也应该明白,你做事就是太武断,之前要不是……”
“之前什么?”厉南朔瞥了他一眼,卓向阳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之前要不是,厉南朔态度那么坚决那么武断,想要放手一搏,可能现在事情也不会到如此地步了。
但是这个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没什么,就当是我多管闲事儿吧,劝你啊,最近最好是加强戒备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卓向阳讪讪地笑了下,轻声回道。
说完,正要道别,上自己的车,正好厉南朔的电话响了。
厉南朔先接了,转身往远处走了几步。
似乎是不想被别人听见谁给他打电话。
卓向阳很识趣地,让边上的保镖,先带着押送过来的纪然,上了自己的车。
然后等着厉南朔打完电话。
正好是逆风口,他听到了几句厉南朔的谈话。
“……你再说一遍?什么病?”
“怎么可能?!治愈的几率大吗?我问你,这个病跟她是否生过孩子,有关联吗?”
“不确定?再给你三秒时间考虑,重新回答这个问题!”
厉南朔显得十分暴躁的样子。
卓向阳听到了孩子的字眼,皱着眉头暗忖了下,十有八九是跟白小时有关了。
他看了眼身边的司机,低声道,“你先上车!”
司机是跟了卓向阳很多年的老人,知道卓向阳不想让太多人听到厉南朔的家事,立刻上了车。
后面的保镖,多嘴问了句,“怎么让你上来了?”
“厉长官那女朋友,好像得了当初跟夫人一样的毛病了。”
说完,两人都没了声音。
缩在SUV最后一排位置的纪然,扫了他们两人一眼。
他们说的,是白小时?
卓向阳又扭头,盯着厉南朔的背影看了会儿。
一直到他打完电话,才上前两步,低声问道,“白小时身体出毛病了?”
“嗯。”厉南朔脸色黑沉到可怕,似乎不愿多说的样子。
他瞟了眼已经坐在卓向阳车上的纪然,然后飞快地收回目光,低声道,“人你带走,靳夫人要是过分刁难你,把事情都推我头上就行。”
说完,转身大步上楼去了。
卓向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着厉南朔人上去了,看不见背影了,才慢慢走到自己车前,拉开车前门,坐了进去。
司机扫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问,“那少爷,咱们现在去哪儿?”
卓向阳先扭头,看了眼后面的纪然,然后沉声道,“纪小姐要是觉得活腻了,继续作死,没人拦着你,今天是看在靳夫人的面子上,放你一马,望你能自知。”
纪然抬眸跟他对视了两眼,继续保持着沉默,一声不吭。
“真是贱!”卓向阳冷嘲了句。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像纪然这么下贱的,除了陆枭他也找不着第二个了。
贱人自有贱人磨啊。
他撇着嘴角,暗暗感叹了句。
回过头,朝司机吩咐道,“直接去码头,把人还给靳夫人,我还怕她吃太多,在我车上吐了,脏了我的车。”
“好的。”司机立刻调转车头,往码头的方向驶了过去。
码头离军区不远,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到了。
卓向阳提前给靳夫人打了个电话,他们到码头时,靳夫人派来的人也到了。
卓向阳没下车,直接让保镖把人给送了下去,没多作停留,开着车就走了。
纪然看着卓向阳的车瞬间绝尘而去,心里才松了口气。
然后朝身边靳夫人的人低声道,“手机给我下,我给家里打电话,打听个事。”
她接过手机,毫不犹豫地给她爸打电话。
纪父还没睡觉,接了,问,“哪位?”
“爸,是我。”纪然一边跟着靳夫人的人,往游轮的方向走,一边捂住嘴,压低声音道。
“然然?!”纪父有些吃惊,立刻破口大骂道,“你这几天上哪鬼混去了!给你打电话发信息怎么一条不回!”
纪然现在肚子里的蛋糕奶油味儿,都直往嘴里涌,难受到不行。
缓了下才回道,“我这两天这边出事儿了,你先别问什么事儿,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当初卓向阳的妈是怎么死的?”
“我怎么知道他妈怎么死的?我管这么宽?!”
纪然立刻回道,“不知道的话,就赶紧去找人查一下,我着急知道!很重要!现在别随便给我打电话,等我自己主动联系你再说。”
说完,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了靳夫人的人。
几人登上了游轮,直接把纪然带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
靳夫人正坐在沙发上,在跟两个人谈事情。
看到纪然进来,随即中止了跟旁人的谈话,望向纪然。
保养得非常完美的姣好脸庞,虽然还是带着笑意的,但是眼神,却让纪然有点儿不寒而栗。
“干妈。”纪然心里有点儿发虚,低低叫了声靳夫人。
“回来了啊,过来。”靳夫人抿了下嘴角,柔声回道。
她坐在那儿,气质出尘,端着红酒酒杯的纤纤玉指,保持得像是水葱段一般娇嫩,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到大不需要干活的手。
纪然犹豫了一下,朝她慢慢靠近了几步,走到了沙发附近。
距离靳夫人,大约还有三四步远的时候,靳夫人微微一扬手,半杯红酒,尽数泼到了纪然脸上身上。
纪然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微微张着唇,诧异地望向靳夫人。
靳夫人仍旧是温柔地朝她笑着,轻声反问道,“干妈怎么觉得,你脸色好苍白啊!帮你润润气色,不生气吧?”
第499章看着一大坨就烦
靳夫人对她一向是和颜悦色的,纪然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而且是当着外人的面。
然而她是不敢招惹靳夫人的,只能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靳夫人。
红酒沿着她的碎发,顺着磨过的精致小脸的弧度,一滴滴缓缓往下滴落。
酒的猩红,映衬得她被折磨过而显得格外苍白的巴掌小脸,更加惨白。
而靳夫人却只是望着她,温柔地笑着。
纪然一声不吭,微微低下头,站在她面前,几乎瑟瑟发抖。
靳夫人本名叫做冯雪媛,一听便知道是个大家闺秀的名字。
她确实就是个大家闺秀,豪门出身。
冯家,在上上世纪末,是个造船大家,战争还没开始的时候,冯家就嗅到了开战的火药味,从A国南方举家搬迁到了G国,成为了G国最早一批的华侨。
当时G国经济水平还很落后,冯家祖先靠着造船积累的丰厚家底,在G国首都郊区,买下了超大一块地皮。
那块郊区的地皮大到什么程度,几乎有当时G国首都城区大半个那么大。
别家富商的后院能当农庄,种菜饲养牛羊,冯家的后院,偌大的一片草场,能养大群跑马。
家里雇了上千个当地农工,甚至直接嚣张到,训练了一支自家的小军队,上百号人,每人配枪。
这支军队,以当时的封建G国制度,当然是不可能承认的。
但是G国国王,却又不得不仰仗着冯家打点的财宝充国库,不敢动冯家的军队。
于是放任其发展,最终,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当初冯家这支军队,逐渐演变成了当地最大帮派。
可能在A帝国眼里,搁在A帝国,这股势力算不上多厉害,但在G国小国,就不同了。
冯雪媛是她父亲最宠爱的小女儿,可谓是宠得无法无天。
靳旬是千方百计入赘到冯家的,他的身份,远配不上冯雪媛。
但婚后才发现,冯雪媛生育方面有点问题。
直到冯雪媛将近四十岁,两人才做成功了个试管婴儿,生育问题,是冯雪媛觉得抬不起头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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