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说的轻巧,但魔族那些人各各凶猛好战,霸道凶残,尤其从这满地的鲜血就可以看出,这场大战,进行的必然艰辛。
向青衣瞥见了站在中间,手中握住青霜剑的顾清昀,得到这个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的脸上并无多少意外,神色平静道:“看来,这次拜师大会已经有结果了。”
顾清昀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得到了青霜剑,取得了拜师大会的胜利,这就意味着,他现在是季疏白的徒弟。
想起那次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浑身又莫名升起了一种别扭感,顾清昀思考了会儿,等他找季疏白把所有疑惑问个清楚后,随便找时机就跑到山下,美其名曰“修行”。
他心底这么安排着,可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拜师大会都结束了,凌虚尊上怎么还没有出现呢?
向青衣神色哀伤,一步又一步走下了台阶,向顾清昀伸出了手
他神色茫然,伸出手回握住对方,随着向青衣一步一步跨过了九十九层阶梯,终于来到台上,面朝台下的千千万万名弟子,他们正抬着头,明明是件喜悦的事情,可此刻他们却神色沉重的望向这个声势浩大的拜师大会。
向青衣道:“从今日起,凌虚尊上的徒弟,便是——顾清昀。”
声音在上空盘旋着,久久不散。
下面有的弟子直接哭出了声。
顾清昀:“……”就算他们没拜师成功,也不用哭的这么惨吧。
然后他就听见向青衣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般在耳边炸开,顾清昀听见那话后,身子差点就没站稳。
向青衣道:“由于凌虚尊上陨落,所以他的尊位,便由他唯一的弟子继承。”
陨落?
顾清昀自然是听过这两个字的,每当有修仙者没有迈过那一道天蛰,或者不小心在外面发生个意外死个稀巴烂时,就称之为陨落。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陨落吧?
顾清昀环顾四周,想知道这群人是不是在演戏。
季疏白是何等人物,怎么说死了就死了?
他还准备好把所有疑惑问个清楚,跑到山下修行个几年呢?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这群人肯定是在演戏!
“掌门,是谁让你演这出戏的?”顾清昀紧紧咬住下唇,唇角勉强勾起一抹笑意:“这戏演的也实在是太不如人意了,把我当傻子是吧?季疏白是何等人物,且我才刚拜师,师尊就死了,这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他以为对方会控制不住偷笑出声,说两句居然暴露了,实在是惭愧惭愧,然而向青衣的神色依旧溢满了哀伤,眼眶微红道:“清昀,从今日起,你就是无名峰唯一的主人了,不要辜负你师尊的期望。”
演的真像。
顾清昀手指微微颤抖着,唇角敷衍扯开一抹笑:“别开玩笑了,我才不信!”
他转身,身子一时没能站稳,磕到后脑勺,直接晕倒在地。
“小尊上主要是身体太过于疲倦,情绪激动,导致晕倒在了地上。”
“好好休息,等他醒来便没事了。”
顾清昀感觉自己在做梦,在梦里他听见了一件相当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需要好好睡一觉,这个梦才会醒。
他闭上眼睛,正准备继续睡下去,耳边传来一句凉凉的声响:“都睡一天了,还睡?”
顾清昀睁开眼,眼前之人穿着一身风骚的粉色的衣袍,只是这次他穿的较为正经一些,不该露的没露几分,站在门窗外,一副光彩照人的模样。
“……桃花精?”这三个字才刚出口,顾清昀就意识自己说错了,于是立刻改口道:“不对,我应该喊你云中君——陆闲。”
陆闲微微颔首,不在意对方喊他什么,眼神中仿佛蕴含着万种风情般的望着还躺在床上的顾清昀,唇角带着暧昧的笑意:“无妨,你如何喊我,我都是不介意的。”
顾清昀没心思同他扯皮,直接切入了最关键的问题:“季疏白怎么死的?”
“你问我,我又应该问谁呢?”对方只是笑,像是打太极般,又将问题抛给了顾清昀。
“恐怕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了。”顾清昀抬眼,死死的盯住眼前的那个人:“他死了,所有人都在伤心,只有你,与他关系最亲近的人,居然毫不在意,甚至还有闲情与他人调起暧昧。”
陆闲唇角的笑收敛了起来:“我与他关系并不亲近,你想多了。”
顾清昀却笑了,继续道:“他醉酒时神智不清,全天下只有你清楚,凌虚尊上不可能会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告诉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如今他死了,你们关系这么亲近,你却毫不在意,所以,他是真的死了吗?还是说,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直到现在,顾清昀听见那个消息,依旧有种做梦的恍惚感。
在听见“亲近的关系”时,陆闲突然笑了,可当他听完顾清昀这所有言论时,反而唇角抿起,陷入了沉默。
“你真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他瞥了顾清昀一眼,看见对方点头后,嗤笑道:“你先运一下灵气,看看自己浑身是否有哪不一样。”
顾清昀蹙起眉头,深吸一口气,然后他发现,丹田中充满了浑厚的灵力,这灵力像是大海般,深不可测。
这修为……
他什么时候修为这么高的?
这不是他原本拥有的修为!!
似乎注意到了顾清昀眼底的震惊,陆闲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茶,似是不经意道:“玄天秘境的一切熟悉吗?”
顾清昀心头一跳,不语。
陆闲像是没有注意到顾清昀的神色,笑道:“你有没有想过,从一开始你被阴阳双子所偷,就是一个局。”
“局?”
“对,一个局,我与他打了个赌,赌的是这场局,只是可惜,这场赌约,他输了。”说到这里,他又笑了,只是冰冷的眼眸中并无任何的笑意。
顾清昀感觉自己血液快速的冷了下去,但是头脑反而越来越清晰:“输的人,就会死?”
陆闲不可置否。
“你们究竟赌的是什么?!”
陆闲慢悠悠的饮下口中的茶,道:“你。”
“我?”
“对,我们赌的是你。”
说到这里,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抿唇而笑,两个眸子像是一团燃烧却又冰冷的鬼火,迷离且神秘。
“你不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季疏白吗?跟我来,我告诉你。”
第21章这是发烧了?
杏花微雨,杨柳依依,无名峰灵气环绕,景色别致,案桌上摆放了不少精致的点心,光看外表就色香味俱全,惹的人食欲大动。
顾清昀喝完陆闲给的那杯酒,再次有意识后,便来到了这里,挪动着双手揉了揉眼睛,发现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那桌上的糕点,虽然闻不到这糕点的香甜,但心理上他觉得,这味道必然是不错的。
刚伸出手,准备“试探”这些点心,有人打开了院门,走了进来。
任谁突然看见一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都会惊讶一番,尤其是他方才还想要“试探”这些小点心,差点没抓包,更是令他略有尴尬。
“咳咳……方才……”顾清昀倒是很为友善的同与自己长的一样的打了个招呼,然而对方却直接穿过了自己,来到了案桌上,拿起一块小点心就塞进了嘴里。
这番彻底无视的举动让顾清昀从他的身后拍了拍对方的肩。
“喂,难道院子里出现一个人,你就不奇……”怪吗……
手指直接穿透了对方了身体,然而对方却毫无感觉,不仅仅是可以穿透对方,甚至就连案桌上的糕点也接触不到,所以更别提可以将其塞进口中了。
顾清昀有点茫然了。
他现在是什么状态?
魂体吗?
在他思考时,那个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少年自己开始练起了剑,若仔细看,少年衣袍的下摆沾染上了不少灰尘,额头、脖颈都可以看见细微的汗迹。
在这种地方练剑让顾清昀略有压抑。
门再次被打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群侍女,这些侍女同在玄天秘境跟在他后面的那些女子长的一模一样,她们刚走进来,就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将原本的糕点替换掉,换成了更诱人、精致的小点心。
其中一侍女甚至眼眸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望着一旁还正在练剑的“自己”,与身边侍女小声道:“公子又是一点都没吃。”
听见这句,顾清昀联想起了方才看见少年吃东西的画面,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她们在收拾东西时,少年则一直在练剑,一刻未停,他曾经有过这种刻苦耐劳优秀品质吗?
院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顾清昀已经对这种门不断被开的无感了,然而这次进来的是越四十多的男人,他满脸风霜,一双黑色的眸子里浸润着饱经沧桑的痕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那披风也不知披了多少年,带着微微的褶皱,显得破旧极了。
这男人就算走在大街上也不会引起路人的注意,可见外表之普通,然而顾清昀看见这个男人时,心底深处不由自主的打起了一阵阵寒颤。
他无疑是不认识这个男人的,可是在看见他的脸时,一种来自于心底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这种熟悉伴随灵魂深处的恐惧。
男人走进来,看见一旁练剑的“自己”,眉头深深的拢了起来,他在一旁站了许久,原本低声交谈的侍女声音立刻消失,收拾东西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提高了数倍,收拾完就立刻低头离开,绝对不会回头看一眼。
男人坐在椅子上,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向下撇,手指无规律敲打着玉石所制作的案桌。
顾清昀看到这里就知道,这人生气了。
“自己”练完剑,收起剑鞘,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男人看见这幕,嘴角下垂的弧度越来越明显,手指也不敲击案桌了,直勾勾的盯着站在那里的“自己”,面无表情道:“这剑法你练了多久了?”
“自己”抿着唇道:“……一个月。”
“一个月?”得到这个答案,男人冷笑出声:“一个月就练成这样?剑者,利也,你练的这么软绵绵,是把自己当成女子了吗?!”
这剑法本就难练,一个月能有如此成就已经是有足够的天赋了,所以顾清昀听见男人的话,立刻反驳道:“你才软呢!”
可惜男人听不见他的声音,严厉的盯着眼前的那个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言语中又是诸多不满:“你低着头作甚?我说错了吗?男人就应该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你低着头,像个什么样子!”
这男人和他什么关系,管的也太多了,又不是他爹!
顾清昀不由心底发出一句冷笑,想到对方看不见自己,所以无法听见自己的反驳,心里愈加的郁闷了。
然后他看见“自己”在一旁面无表情道:“是,爹。”
顾清昀:“……”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等男人走后,少年握紧手中的剑,细喘着,汗水浸透了衣袍,将方才的剑法练了一遍又一遍。
场景蓦然一转,由原来春意盎然景色,直接转化为了金碧辉煌的盛景,眼前站满了数以千计的弟子,每个人都仰望着脑袋,目光憧憬的望着台上。
而自己似乎是高高在上的坐在大殿最上层,同他坐在一起的,还有五位长老,自己似乎在用这幅身体视角看着所有发生的一切,就连搭在玉石的靠椅上的手掌,可以隐约感受到玉石微凉的触感。
他听见自己的这幅身躯道:“季家之事,的确甚是可惜,既留下遗孤,便留在玄天门派吧。”
季家?
顾清昀想起在玄天秘境中,曾看过的宗卷——季家曾遇到魔族,全族覆灭,只留有一名遗孤,那个遗孤便是季疏白。
顾清昀似乎很有身份,此言一出,台下无人反对,等议会结束,回到院内,道童走了进来,态度恭敬道:“长老,那少年已经领到前厅了,要去看看吗?”
他本来不想看,可转念一想,又随着道童走进了前厅。
那里站着一名孩童,与在玄天秘境初遇的情况不同,那次对方只是稍许狼狈,可这次他光是立在那里不远处,顾清昀便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季疏白原本白色的衣服早已被血色浸透,墨色的秀发也被献血凝固成一股股,更别提原本苍白的脸上沾染着鲜血的污垢了。
这个人就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似的。
顾清昀走近他,半蹲下身子亲切道:“从今日起,你便将玄天门派当做你的第二个归处吧。”
对方琉璃色的眸子朝向他的方向看去,眸子中倒映着顾清昀的脸庞,然而少年眼中却是一片空洞,他伸出沾染血污的手指触碰到了顾清昀的侧脸,指尖带着的温度,让顾清昀稍楞。
“长老,他看不见。”
顾清昀低声道:“我知。”
很难说此刻顾清昀内心是多么复杂的情绪,他年少时便听说过季家的一些事宜,在季夫人曾经还怀有身孕时,还有人占卜过腹中这胎儿极具有仙缘,没想到生下了后,居然看不见,令季家大感失望。
那时顾清昀也送去了贺礼,别的孩子生出来后都在哭,
只有这个孩子生下后居然不哭也不闹,小小的一团,缩在锦絮内,当他伸出手指,手指被小且脆弱的一团包裹住,他能轻易甩开,却担心到这团东西,所以任由着对方将他的手指往自己的口中塞。
那种感觉顾清昀深感奇妙。
那时被乳母看见这幕后,在一旁打趣道:“这是被小公子当成了母亲呢!”
他听后,便将手指抽了回去,可能是手中突然失去了东西,那时季疏白像是失去了一切,猛哭了起来,被乳母抱在怀里,这哭泣也没有得到缓解。
一转眼就已经物是人非,小小孩长大成了小孩,盛大的季府,也已经成了断壁残垣。
想到这里,顾清昀就颇有感慨,望着眼前的孩子,道:“你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季疏白摇头。
他暂时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顾清昀也能理解,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道:“等你想到了,再来告诉我。”
对方沉默不语。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左右的时间,无名峰迎来了第一个不速之客——陆闲。
陆闲来时,正巧是冬季,外面下着小雪,他穿着一身惨绿色的衣袍,头上别着一根青玉簪,腰上挂着一枚青色的玉佩,脚下踏的是一双青色的步履,这么冷天,手中还摇着把绿色的折扇。
整个人绿嗖嗖的,笔直的立在那里,就像是一根绿黄瓜似的,一股子绿色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久不见。”他一进门就喝了无名峰最贵的茶,翘着二郎腿,扫了眼顾清昀看似随意评估了一番道:“修为又有所精进了,恐怕离飞渡成仙又进了一步,不错不错。”
顾清昀批阅着折子,懒得理会他。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