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了甩脑袋,疲惫地回到床上,马上就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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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微笑的女人,深灰色卷发,熟悉的脸庞,我马上认出来是海伦。
“妈妈,我们现在拿他怎么办?”我感觉自己的嘴巴一张一合,冲着女人提问。
海伦的笑容很美丽,但是笑意未曾达到眼角:“文森特,你前天不是问过我他是谁吗?”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很眼熟的男孩,是幼小一点的布鲁斯·博伊尔。我现在意识到了,这似乎是文森特的记忆……但是怎么会?他的灵魂不是已经离开了吗,在偷偷见到未曾谋面的父亲小天狼星后?
海伦自问自答:“他是我的儿子。”
布鲁斯·博伊尔坐在远远地客厅里,一脸懵懂,不知道厨房里两个人在讨论什么。
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站在文森特的视角里,感觉到他为突然出现的一个兄弟而无措:“可……可是,我……他是我的哥哥?”
海伦抚了抚耳边垂发:“对,文森特,我从没告诉过你……你还有个哥哥——布鲁斯是全法国巫师里面血统最纯净,最齐全的一个。”纯净指未经麻瓜血统污染,齐全是指布鲁斯·博伊尔这个名字在家谱上可以连到法国所有的(甚至包括一些如今已灭亡的)纯血统姓氏。
有点嫉妒,还有点害怕,从玻璃倒影来看似乎才八九岁的文森特结结巴巴地说:“那……妈妈……我呢?”有被比下去的不甘,“纯血统是指非常好的意思吗?”
“纯血统一点也不好,”海伦笑着摸摸文森特的小卷毛脑袋,“你呢,你的血统也纯粹的很呢……”
文森特有点迷糊,妈妈对他太温柔,他一时拿不准到底是好是坏。
海伦揉了揉文森特的脑袋,拉着他去了客厅,柔和地说:“两个小纯血统,来玩个游戏吧……会决斗吗?”
相较于布鲁斯的迷茫,文森特则有点兴奋:海伦带着他见惯了杀戮,使得他的性子有点崇拜魔法的暴力。
海伦眼里闪着不明意味的光,为布鲁斯整整领子,问候了几句,又返回来对有些嫉妒的文森特说:“好好做,让我看看……你毕竟是我的孩子,是你父亲的孩子……”
这是海伦第一次在文森特面前提到父亲,我感到文森特的斗志明显壮大起来了,与布鲁斯的“决斗”更像是戏耍,力求表演地漂亮给海伦看。
布鲁斯·博伊尔在文森特面前的不堪一击让海伦很满意,顺路将布鲁斯扔在了博伊尔家门口,她带着文森特回到了英国的小窝。文森特期待地看着海伦,期盼她能将之前那个话题捡起来,海伦将长长的袍子随意丢在沙发上,抱起了文森特。
“你父亲也害死了他最好的朋友。”海伦坐在沙发上,文森特的脑袋放在她的腿上,我从这个视角看到了她优美的下巴,等待着一个注定不怎么美好的睡前故事。
今天,海伦自己的孩子打败了博伊尔家的孩子,她心情似乎很美妙。
“你一岁多那会儿我才知道你父亲的名字,”海伦说,“小天狼星布莱克,英国铺天盖地的新闻都在说一件事:你父亲是个杀害朋友的恶徒……”
文森特不安地动了动脑袋:海伦喝醉时也会说自己害死了自己的朋友。
“我随意在法国落脚的旧房子里的碰到的家伙竟然又是一个纯粹的血统,而且当时这个姓氏在食死徒掌权的英国巫师界的地位,竟然和博伊尔家那边的境况不相上下,”海伦召唤来酒瓶杯子,给自己慢慢倒上了,“不过你父亲他被家族除名了,似乎是他不想加入食死徒的势力……这一点倒是不错。”
海伦觉得“不错”,大约不是因为小天狼星不肯投向黑魔王,而是因为他被布莱克家族除名了吧……
“你父亲害死了他的朋友们,”不久海伦讲完了小天狼星被捕经过,忽然表情有些惆怅(也许是因为酒的缘故),“那对夫妇也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一定会很恨他,因为是他害得他家破人亡。”
“史密斯他们都没有孩子。”海伦沉默了半晌,忽然这么冒出一句。
她猛地站起来,差点把文森特带到了地上,海伦放下高脚杯,抓起长袍攥着文森特又要出门。文森特抬头问要去哪里,我从文森特的角度看到了迎着门外的光的、轮廓有些悲哀的海伦。
“见鬼,”海伦坚强地骂了一句,“当然是去向那个孩子补偿了,替你父亲。我要把那愚蠢石头里最美丽的祝福咒语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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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之后,我意识到我似乎在脑海的深处找到了一个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隐隐觉得这和那几个过度伤害我脑袋的恶性咒语有关。
这个猜测很快就被证实了:在后面的几天里,得到了小天狼星的消息的道格拉斯放过了这个绿帽问题,开始用各种咒语企图将瓷石魔法从我嘴里套出来,无一例外都让我的脑袋头疼欲裂——很明显博伊尔家的人还没有死心,依旧抱着那么一点希望——这个方法似乎确实有那么点作用,不过我脑海里涌现的几个记忆碎片都和魔法没有多少关系。
当头疼不得不变成了习惯之后,我唯一可以拿来聊以度日的,就是对那些一点点被粗暴的魔法激出来的记忆的期待,这些记忆最后渐渐补全了海伦生命中的最后九年。
有小小的文森特陪伴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下去点开了HP电影配曲听,结果更加写不下去了。
第27章开学前·其二
接下来的几天,道格拉斯时不时会离开自己舒适的房间,下到这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来抒发一下自己的愤怒。海伦把博伊尔家整惨了,而道格拉斯无疑是饱受内外攻击的人——不管他愿不愿意,他曾经是海伦的丈夫。
道格拉斯对海伦的感情很微妙,因为他本身是一个纯血统论的支持者,而海伦是一个疯狂的众人平等的卫道士,也许还要觉得纯血统更愚昧、更无用一点呢。但他言辞之中,也确实对小天狼星充满了嫉恨……梅林的裤子!小天狼星可能早就忘了多年前的那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了,可就为了这个,他无辜地被道格拉斯诅咒了上百遍。
而他作为继承了他儿子的身体的我——虽然他从未意识到这一点,而我也不怎么想承认——就更加的倒霉,不得不忍受暴力的道格拉斯的拳打脚踢。等他厌烦了海伦这个话题之后,他会回过头来想起理查德博伊尔给他的任务:套出瓷石魔法。
这时候虐待就更加的折磨人了,因为我要为一个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东西忍受一遍遍的摄魂咒——我是说,亏了他的魔咒,我感觉我的脑洞大开。
除了越来越强烈的头疼之外,期间我还有别的收获的,文森特的记忆似乎并没有和他的灵魂一起离去,而是沉没在了记忆深深的水面之下。每次道格拉斯扬长而去,我开始休息放松,这些记忆就会慢慢展开,浮现在脑海里。
其中关于瓷石的魔法也会出现在记忆里,一开始很少,而这种内容最近有变多的趋势——梅林都在眷顾我,在第一拨浮现出的瓷石魔法中,有一个可应对这些情况的:一个有时限的失忆咒。
其实看到这个魔法之后,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想立即学会它,而是想弄清楚收录瓷石魔法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有时限的失忆咒?莫非是为了躲避喝花酒之后不得不面对的妻子的眼睛?
文森特的记忆告诉了我一件事情:海伦确实是个疯女人。
不知出于何等心态,为了让文森特早点学会瓷石魔法,她采取了特殊手段锻炼他的魔力和魔法经验:利用夺魂咒操纵他,逼迫文森特一次又一次挑战自己的潜能,施发一个又一个高难度魔咒。和我在丹其面前无意说出的内容正好相符。
思路疯狂的疯女人海伦,在一个个充满了报复、拼命的记忆中,我越来越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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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睁开眼,今天是星期天,他睡到了快中午。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桌子上昨晚研究过的几份麻瓜中学的宣传单。他撇了撇嘴,因为他想到了小学的时候,自己因为妈妈思路发散的魔法试验而屡屡受伤,不得不经常请假。而这种现象逐渐缓解的时候,他又开始和妈妈一起出发到法国,一个个解决掉妈妈的仇人。
妈妈的那张长长的单子上现在才划去三分之一的名字,而据她说,最后几个叫博伊尔或者邦尼特的最为棘手,因为他们是拥有最好的资源的纯血统。
文森特现在知道纯血统对这个“怀特家庭”意味着什么了。
他看了看最上面那张宣传单,那些麻瓜学生要穿棕红色燕尾服和橙色短灯笼裤,还有草帽。
文森特不是很在意自己要上什么麻瓜学校——那只是为了避开邻居家的耳目而做的蠢事——他只在意这个家,只有自己和妈妈两个人的家。虽然有时候他也会幻想一下黑魔王复出,自己的爸爸就可以出狱了,成为黑魔王手下最得意的巫师……
但这样妈妈应该会和他吵架的吧——毕竟黑魔头他也是一个纯血统论者。
每次到这个矛盾的地方,文森特就停止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还不如多准备一下如何解决掉名单上的下一个人呢。
文森特整理好了床铺,听到楼下门响了。他下了楼梯,看到今天本应该守在电视前看神秘博士的妈妈带了一大堆东西回来,隔壁的莱克特先生还帮忙拿了不少。文森特习惯了海伦的突发奇想,在一个冬天她孤身一人搬回一具尸体都没让文森特惊讶不少,而那仅有的惊讶还是因为海伦那次办事没叫上他。(“哦,文森特,抱歉。我在喝酒的时候忽然特别想去找这位格里先生了,”海伦解释道,“他的骨头会是一副漂亮的万圣节装饰品的”。文森特撅了撅嘴,找到那个长长的名单,把格里先生的名字划去了。)
“哦,真的太感谢你了,约书亚。”
“恩,没什么。我的荣幸,黑琪,”莱克特先生开心的走了,“回见,文森特!”
门刚一关上,海伦就收起笑容,甩了甩头发抱怨道:“要不是他出现,我自己拿这些东西轻而易举。”
“妈妈,你又在麻瓜街区施魔法了,”文森特笑了,再一次抓住了她打破自己规矩的行为,下楼和海伦一起将东西向客厅搬去,“你说过要小心英国魔法部的魔力检测的。”
“一个漂浮咒算不了什么。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海伦从一个纸袋里抽出一条围巾向文森特扔去,巧妙地搭在了他脑袋上,“你为什么这么老实呢?一点都不像我。”
海伦乐呵呵地看着文森特因为被围巾挡住眼睛而在门框上绊了一下:“也许你像你爸爸——只有太老实的罪犯才会被关在监狱里。”
文森特没有理会海伦关于“罪犯与监狱”的论调,放稳当手里的包裹才拿下了头上的围巾:“这是给我的吗?”
“是啊是啊,”海伦又一挥,一大堆东西稀里哗啦地跌在了客厅中间的毯子上,洒了一地,她兴奋地跪在文森特前面,替他仔细围好,魔杖一点,壁炉前就出现了一面全身镜,“灰色和深蓝色,我觉得和你特别搭!你觉得怎么样?”
“热。”文森特说。
海伦沉默了一下,假装没有听见文森特在说什么,转身又开始翻动那堆混在一起的商品。文森特默默去解那个围巾,却发现海伦刚才打了一个死结。
海伦拆开了最大的那个包裹——莱克特先生走之前还看了好几眼——摆在了文森特前面:“看,最新的飞天扫帚,光轮2000。”
文森特顾不上说话,他的眼睛被围巾裹住了:他尝试不解开围巾而直接把围巾从头上取下来,结果围巾套在了那里不能动了,将他深灰色的卷发弄得乱乱的。
当他终于将围巾从头上拿下来时,发现海伦正在自己T恤上别一个徽章:“我们家有谁喜欢玩魁地奇吗?如果那把扫帚派上用场的话,我们还得给左邻右舍施遗忘咒……这是什么?”
“拉文克劳的徽章。”海伦美滋滋的说。
“辣文克劳?”
“拉文克劳,”海伦从茶几下拿出一本书,“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忽然想起,哦,天哪,你马上就要满十一岁了。是去上魔法学校的问题了。”
“可是妈妈,”文森特有些吃惊,“我们说过这个问题,不是说去上梅斯廷什么的麻瓜学校就可以了吗?再说魔法学校里有什么值得学的,那些我都会啊。”母子两个从未考虑过再次出现在魔法世界里。
海伦拍了拍那本书:“我原先是这么想的,可是你看,‘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有四个学院……拉文克劳的代表色是蓝色和青铜色’——青铜色就是深灰色带点蓝色——‘标志是鹰’——我们两个都喜欢鹰……这所学院太搭你了!你必须得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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