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查的祁衍就是你那前男友吧,昨晚抱着我叫了半天,我本来那点霸王硬上弓的性质全没了!”伯格也不着急穿衣服,赤身裸体的躺在深灰色的毛绒地毯上,反衬得肤色极白,那些打架时的细微伤痕看着十分刺眼。
“你没事吧!”沈以戎没仔细听对方在说什么,火速穿好衣服后一转身看到伯格还躺在地上,顿时有些诧异的凑过去想把对方拉起。
“已婚男人有什么好的,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要不你跟我试试?”伯格躺在地毯上,修长笔直的长腿轻挑似的摩挲着沈以戎的小腿肌肉,笑的造孽横生,活似一个小妖精。
这下想假装听不明白也没法装糊涂了,沈以戎一颗破碎的心脏这两天刚刚缓和了一丁点的裂缝,在伯格看似挑逗或者说是挑衅下又碎成了豆腐渣。
“他能给的你当然给不了……”而我想要的其实简单的搓手可得,可就是如此简单的贪恋也被那已婚两字画上枷锁,于是再也无法挽回。
沈以戎黑着脸,从骨子里沁出了一身的冰寒。狙击手用眼睛瞄准杀人,自然可以用眼睛去威慑,他眯起眼睛盯着伯格,思索半天后说道:“对不起,虽然他骗了我,但是我还爱他……”
所以,别再招惹我半分。
伯格微微张大嘴巴想要说着什么,可对方气势太过汹涌强大,逼的他活生生把话咽了下去。果然刚失恋的男人惹不得,伯格愣神片刻后摆出来同样严肃的一张脸,说道:“你先去楼下大厅找威尔森他们集合,然后去驻地和这次出任务的新成员磨合两天,任务明细会在后天发到你们这次出去的小队手上。”
“好!谢谢!”沈以戎礼貌一笑,从容不迫的从伯格身上跨过离开。
3.
车子在午夜十分停在提前规划好的地点,沈以戎掐灭回忆时忍不住叹息,不远处的城镇附近有些微弱的灯光。地处亚丁湾附近的索马里海域,因为近年来战乱,海盗们猖狂且无畏。随着国际援助的撤离,老百姓们饥寒交迫,连带着也支持着海盗们肆意妄为。
当然自古有合伙一起做买卖的时候,就必有翻脸无情散伙的时候。靠抢劫为生,海盗头必要心狠手辣,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这次的任务说简单也容易,暗杀,七人的小队只需要暗杀一个目标。说难也难,暗杀目标身边几乎有一个排的火力保护。
沈以戎以前服役的地方在深山老林,有一阵和听海军陆战队的合训,听了不少他们跟着护航舰队一起例行国际任务时遇到的海盗。
毕竟耳朵里听的和眼睛里看到的全然不同,海军陆战队的弟兄们轻笑着说那些海盗们装备武器不值得一提,在大国军舰面前分分钟被团灭。
可直到七人的小队在暮色中集合在暗地,威尔森把线人给的区域地图分到每个人手中,然后再一次的把计划整合一遍。
所谓暗杀,神不知鬼不觉,最后连当事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死了才是上上之策。沈以戎的目标是远程火力协助,必要时负责吸引大半的战斗力。
因为一旦暴露,哪知道海盗们会把什么火箭炮之类的随便打到狙击征地附近。沈以戎一头黑线,听着威尔森和其他几位突击手开着某些倒霉狙击手的玩笑,只能绷着一张脸开始在大脑里把任务再一次的演练。
第54章
1.
“周颢,能帮我联络到HDI的高层吗?”
沉闷的午后,外面是大雪压境后的凛冽寒风。祁衍只穿了件高领毛衣打底,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阳台上,眼里是比苍茫云海间还有憔悴的神情。
什么叫失魂落魄,什么叫肝肠寸断,这下他都体会了个遍。
虞文惠还算有眼色,看着祁衍茫然失措的回到家时,立刻和长辈那边找了借口把他拉上了卧室三楼。
“其实你应该早点告诉他的!”虞文惠一进门便看到祁衍几乎算的上六神无主的模样,四下里终于没人后,忍不住叹息。
“……”祁衍坐在床边上沉默着一言不发,许久后哑着嗓子说道:“他应该是恨死我了……”
闭上眼,沈以戎包含泪水的双眼在次映入脑海,悲哀而又绝望。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分离是这么难以忍受的痛苦,他原来有那么多的期待在都因为一场欺骗毁灭在手中。
他记得沈以戎是那样明媚干净的青年,永远的意气风发,最艰难时也不会让自己沉落,可在一个小时前,哭着跟他说,你怎么能这么骗我……
后脖颈处传来微微的刺痛,宣告着这一切的真实性,刚才沈以戎的那凌厉狠绝的一拳,真实有效的告诉了祁衍他内心的哀恸后的愤懑怒火。
“小沈人还是很好的,要不你去跟他道歉,及时挽回一下?”虞文惠觉得造成眼前这一局面,自己也有不可或缺的责任。看着祁衍在昏暗灯光下几乎算得上落寞的神情,心里难得有了些不忍。
“过两天吧……”祁衍捂住发酸的双眼,已经难过的无以复加,沈以戎临走前漆黑瞳仁里的煞气让他心慌意乱,竟然害怕在次面对那一腔无影无形的怒火。
“对了,你看看这个还能修补吗?”祁衍从兜里翻出巴掌大的礼盒,把那枚蓝宝石胸针递给虞文惠,她们家是做宝石生意的,专业上的东西懂得比自己要多。
“我觉得他是真的很爱你……”虞文惠把宝石拿在手里,透过灯光一眼就看到了两毫米的小小接缝,那是她帮沈以戎从叔叔那买来的,自然知道礼物的价值。
不是金钱,是情义。
一个人愿意费劲心力,把全部家当拿出来只为另一个人能够开心。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很爱我,非常非常爱我。祁衍没好气的说道,可转念一想,他也爱沈以戎啊,所以同样的恍惚,同样的难过到无声的撕心裂肺。
2.
祁衍虽然会抽烟,但绝对不嗜烟。
可焦虑了两天,下定决心要去沈以戎好好解释自己并不是有意隐瞒的事实时,火急火燎的来在大年初三的空闲开车奔赴,却扑了个空。
沈以戎从军数年,常年都处于不在家的状态,沈爸爸理解儿子工作性质特殊,跟儿子的老板解释起来也就随意了些,以戎有事去了国外。
站在灯光昏暗的楼道间内,阴冷的寒风从角落直吹心房,这些天来,因为害怕面对沈以戎的失望和怒火,祁衍总是安慰自己,想着等对方气消了之后再去解释。
没想到人走茶凉,连个影子都不见了……
电话反复拨打都处于关机状态,祁衍心慌到了极致,这两天强迫自己要冷静,只要解释清楚一切都来得及挽回,沈以戎金毛一样的脾气,怎么可能断的一干二净。
可是这下慌了,连人都找不到了,还谈什么重新来过。
沈以戎说自己其实是刀尖上舔血,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很煎熬,只是那些都放在了心里从来不打算告诉别人,即使是对最亲密的恋人也有所保留。
祁衍走出楼层,临面吹来一阵刺骨的寒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怎么会有这么极端的人,好起来柔情似水,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交付到对手手中,狠起来又这么绝情,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允许。
3.
“沈以戎就职的那家安保公司吗?”周颢看着认识十多年的好友如果憔悴落魄的在阳台上吹着冷风抽烟,那气场,活像是刚死过一次。
“对,能联络到的话,帮我打听打听沈以戎到底在哪儿……”
除夕分别后已经一个星期有余,电话依旧关机,沈以戎就好像突然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再也寻不得一丝一毫的踪迹。
自打知道他要做的事又多危险后,祁衍甚至上了外网查寻了很多相关资料,那些连码都不打的残酷画面,战场上的鲜血就像玫瑰般刺眼夺目,直到模糊画面里,被割喉的士兵鲜血喷涌在另一个人的脸上时,祁衍终于忍不住跑进卫生间干呕。
沈以戎说,你知道血溅在脸上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我做那些是为了什么吗?
祁衍只是干呕,胃里翻江倒海却吐不出任何东西,他不知道杀戮的滋味,却懂得沈以戎去做那么危险的任务是为了挣钱给他买一件心仪的礼物。
只为了能让他开心而已。
排除极少数真正的变态,没人会喜欢残忍的杀戮,就算罪大恶极的匪徒也向往美好的生活,更何况沈以戎手执凶器官其实一直保持着悲悯。
“对不起……”祁衍瘫坐在卫生间柔软的地毯上,想到他的心肝宝贝其实一直都很痛苦的活着,和他在一起从来没有一刻享受到一秒钟的安全感,所以他才会害怕,会不安,于是拼尽全力的去讨好他,只为了能够不被抛弃。
虞文惠曾经跟他打趣,说沈以戎就像只金毛寻回犬,老实憨厚,足够忠诚,就算你伤透了他的心照样不离不弃。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都这么伤透了对方的心,要怎么才能全部的挽回……
第55章
1.
这边厢的暗自神伤,对着大雪后的空茫自哀自怨,虽然托付周颢帮自己打听信息,寻找相关人员去联络沈以戎。
而另一边的南非海岸上索马里某不知名的城镇附近,夜色漆黑,这年头干什么都得符合甲方大爷的要求,明面上的暗杀任务到最后还要伪装成一场意外。
威尔森的意思时,帮派之争,海盗们也有自己的信息网和交际圈,不能把事做的太绝,要给一些明暗交界上的另一些人留一些后路和警告。
好吧,说明白了就是杀鸡儆猴,把人杀了还洋装懵懂无知。
当然这些他们被雇佣来杀人的是根本不在乎的,沈以戎心想果然人心都是一样的黑,表面是朋友,背地里阴你,还要表现得一派正道,可不就是当初自己吃的那一顿暗亏。
沈以戎在夜视仪中看着队友呈不同方向潜入城镇中心的被重火力围绕的楼群,在次回忆半年前自己被队友暗害的经历,突然觉得恍若隔世,就好像只是存在于自己记忆的假象,那样的不切实际。
按照计划进行,潜后主楼后杀掉目标,然后用一包c4炸药清空附近的一切洋装意外。毕竟这是海盗群居的地方,任何突发事件都可能发生。
所有的枪械都安装了消声器,狙击镜里可以清晰的观察到一公里内发生的所有动静,沈以戎看着队友们熟练的避开人群,用尼龙绳绑住自己半腰后沿着三层小楼的栏杆爬到卧室附近,再用装置轻微的划开玻璃潜入。
沈以戎负责远程的警戒,耳机在几秒的杂音后响起人声,开始行动。
安装了精密顶级消声器的狙击手影没于夜色中,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子弹悄声划过,一千米外巡逻的落单海盗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他的队友来不及反应眉心处已经流下混着白浊的鲜血。当场毙命,他们连一秒钟惊讶的余力都没有。
沈以戎平静的扣动扳机,确保自己每一次出击都精准无误,最大限制的保护队友们完成任务。
终于,巡逻的海盗们在发现自己的兄弟们接二连三的消失不见后,终于有了发觉,于是警报声大响的同时,耳机里威尔森兴奋的说,得手了,所有人都往后退,c4会在五分钟后准时爆炸。
慌忙的海盗们开始三五成群的集合在一起奔往老大的居所,却被片刻后的一声轰然巨响吞没,沈以戎把狙击枪背在身后,炽热明艳的火光照亮了附近大片的区域,凌晨时分,仿佛白昼。
为了确保该被销毁的物件全被清理安静,负责安装炸药的小队成员根据大楼的整体框架,精确把让炸药环环相扣,不留余地。
2.
提前订好的逃离路线,小队成员们在不同时间集合,然后火速换装开车离去。
妈的,等还存留的海盗们反应过来,他们七个人可挡不住成天上万的弹火。一场任务真的动起手来不到二十个小时,却是一场精密布置的蛛网,从线人那里摸清巡逻队的时间和人数,确保每一个子弹都精准无误。虽然不花费气死,累的却是心惊肉跳的大脑。
无论这样的任务做过多少次依旧不敢保证熟练无误,威尔森负责逃离时的开车任务,沈以戎抱着枪倒在副驾驶位上,头疼的用食指摁压着太阳穴。
“任务完后你要回国吗?”威尔森看着苦恼十分沈以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扔了过去。
沈以戎闭着眼抬手接住,然后在片刻后点燃。尼古丁通过口腔和鼻息进入大脑,几乎在瞬间缓解了痛苦。“我不知道……我现在有点不敢回国了……”
“呜!那太好了,最近驻地来了批新兵,你可以协助他们的狙击训练!”威尔森挑眉一笑:“教官的工资是200美金一天,你看你闲着也没事,就当放松一下心情。”
“嗯。”沈以戎吐出一口烟雾,透过朦胧中看到窗外一轮新日从东方缓慢升起,混合着碧蓝的天幕,呈现着瑰丽的紫粉色。
他是真的不敢回国,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祁衍,怎么面对那段破裂开的感情。
手机因为出任务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被放置在背包底层。沈以戎犹豫半天还是掏了出来,一开机就被上百个未接电话的通知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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