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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 墨赴长安 4745 字 2023-09-04

gu903();楚云楚问脾气当下一点就着,二话不说便要捉了祁鸢陛下痛打一顿。结果,祁鸢迅速躲在了慕容身后,只探出头,冲楚氏兄妹道,“我二哥慕容可是文武双全,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你们两个有勇无谋大字不识一个的匹夫,可敢来应战啊?”

楚问抱着双臂,“三姐这仗着二哥给她撑腰有恃无恐的样子真欠揍啊……”

楚云也抱着双臂,点头附和,“那就揍吧。”

皇城御花园内,一片欢声笑语。

后来,国运衰落,危在旦夕。

四位少年各怀己志,不问前路吉凶未卜。

楚问习得了一身好医术,见了当时民不聊生,恶疾缠身之状,当下便决定云游四海,救死扶伤。

楚云之父楚河立下的三代以内不得任高官武职的誓言还在,所以任楚云空有一身好武艺也无处伸展。

但是这誓言有个纰漏。

这誓言说的是不得任高官,却没说不得任普通士兵一职。于是,楚云隐姓埋名,参了军。当时,在国师统治下的凤鸢国与凤栖国交恶,边关战乱频仍。楚云一腔热血,如飞蛾扑火。

可即使他九死一生,即便他战功赫赫,也只能做个普普通通的士兵。他永远不能做一名运筹帷幄的大将军。

虽然如此,但只要能报国,楚云就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待楚氏兄妹离开扬州后,这皇城里瞬时就冷清了许多。

那年,祁鸢陛下立于城楼,同身旁的慕容道,“二哥……大哥参了军,四妹也云游了……这扬州,一瞬竟如此冷清……”

十七岁的慕容握住十七岁祁鸢陛下的手,“待盛世安康之日,便是吾等重聚之时。”

可是凤栖国的百姓对祁鸢陛下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祁佑陛下故去已有十七载,可这战火也烧了整整十七载……

祁氏一族血脉脏污流言又被大肆宣传起来……

祁佑陛下是真龙天子,赤子丹心,有龙影现身,苍天为鉴……可是祁鸢陛下呢……

谁能保证真龙天子的后代就一定是真龙天子呢……

流言四起,祁鸢陛下无计可施。

眼见着,外有战祸,内有民怨,祁鸢陛下心力交瘁,慕容瞧着心疼了。

所以,便有了后来慕氏狼子野心,篡权夺位。

三年后,楚云归来,接任故去之父的职位。为何新帝登基需要楚氏一族落印?虽是官卑但权重。更是制衡皇权的一个天平。

楚问也云游归来,还带回了一名十七岁的少年郎,正是破庙中机缘巧合才救下的祁彧。

正是凤启一百四十五年,凤鸢国复,凤鸣国昌,一派盛世安康,百姓安居乐业之景。

当时乱世,年少忍离别,如今盛景,少年重聚首。

慕容陛下握着祁鸢准皇后的手,笑着询问,“待盛世安康之日,便是吾等重聚之时……准皇后,你什么时候嫁我呀?”

前半句还义正言辞,转眼就不正经的慕容陛下笑兮兮地歪靠在祁鸢准皇后身上。祁鸢脸上飞上一抹云霞,如寒梅破雪而生,明艳动人。她有些羞怯地低下头去。

楚氏兄妹双手抱臂依偎着互相取暖。

楚问道,“小时候就觉着这两个人狼狈为奸,啧啧啧,关系非比寻常啊。”

准夫妇两人对视一眼,俱是一笑。

楚云道,“是啊是啊。每次闯了祸就上蹿下跳地喊二哥,呀呀呀,女大不中留呀。”

楚问忽然上下打量了一眼楚云,道,“我哥长得也不差呀,就是官职低了些,情商低了些,脾气差了些……三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不嫁二哥,嫁我哥呗?”

楚云脸色青了,“官职低说的没错,可情商低了些,脾气差了些……是什么鬼?楚问,你出去三年翅膀硬了啊?讨打呀!”

楚问道,“看看,这不是又急了。”

慕容一把揽住自家准皇后,生怕有谁抢走似的,对看热闹故意煽风点火的楚问说道,“行了,老四,你差不多也得了。虽然你大哥一无是处,你二哥十全十美,但也不必如此直接说出来,驳了大哥面子嘛……”

正挽起衣袖准备痛殴楚问一顿的楚云立马调头,黑着脸道,“你说的更难听。先打你。”

祁鸢低眉含笑,无奈地叹了口气。

时间一摇一晃,眨眼便是十年。

这十年里,四人过的很是精彩。每人都有自己的角色要扮演。

有一年,凤鸣国无恙镇发了传染病。

第一个出场表演的是楚云大人,他一定要将自己脾气暴躁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于朝堂之上,逮着一位贪官污吏或是奸佞之臣就使尽浑身解数,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破口大骂。

“有灾不赈,粮草烂在仓里,想干嘛,留着养肥老鼠啊?”

“啧啧啧,你看看,某些大人脸上油光满面,不剥下一层油脂来,喂喂饥不果腹的百姓?”

汤温大人气的面色涨红,“人家这是虚胖,虚胖你懂不懂啊你!”同时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委屈地看向慕容陛下,“陛下明鉴,下官已经一连几日都没吃好饭了……”

楚云大人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抱着腰,闻言朗声一笑道,“大人,你用来作补丁的布料都是锦缎呐……说你穷,说你没钱,鬼才信呐……”

汤温几欲气绝身亡。

这个官微言轻的芝麻官也敢出言呛他,这世间还没有天理啦?

一个□□脸,一个就要唱白脸。

这时,慕容陛下就会蹙着眉出言调和,“楚爱卿,此言差矣!你怎么能拐弯抹角地说人家汤大人长得胖呢!你一开口就跟人家要二十万,这怎么行啊……于理不合呀……”

汤温连声附和,“陛下明鉴……陛下明鉴啊……”

正是感动得老泪纵横之时,却又忽闻那人笑容满面,继续开口,“汤大人,丹心可鉴,一片赤诚……”

汤温继续点头,“是啊是啊……陛下所言极是……”

却不料那狐狸尾巴一摇,话锋一转,“自是不会吝惜二十万两白银,他接下来肯定要和寡人说,他要自掏腰包六十万呢!”

汤温习惯性地就要继续点头,“是是是……啊?六十万,老臣——”

陛下立即打断他,“哎,汤爱卿。让寡人来猜猜你想说什么,肯定是寡人猜的不对,是吧?”

汤温虽然拿不准这陛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他真的没有想拿二十万甚至是六十万啊……谁爱拿谁拿,反正他不拿!死也不能拿!钱就是命!

陛下点头,道,“肯定是寡人言错!汤爱卿一片赤胆忠心,区区六十万两黄金又怎么会放在眼里呢!”

汤温感觉自己心被狠狠扎了一刀,怎么眨眼就从二十万两白银到了六十万两黄金了呢……

陛下还不肯罢休,“汤大人还说了,珍贵古玩除了供人玩赏有什么用,都捐了,去救济百姓才是正道啊!”越说话音越大,响彻九鸾金殿。

汤温正要开口,楚云见机打断,抢过话头,声音之高比起陛下有过之而无不及,“启禀陛下,臣,不信哪!”一边说着,一边同陛下交换了个眼神,嘴角忍笑都要忍得抽搐了。

“什么,不信!?”陛下与楚云一唱一和,汤温根本插不上话,只见陛下龙袖一甩,玉手一指,“盛安,快,把刚才汤大人所允的捐赠物资写下,以表汤大人的赤心!”

汤温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几欲晕厥,颤声道,“陛下……”你的心可真黑啊。

慕容陛下天真无害一笑,“怎么啦,汤爱卿,你可是要——”

汤温立刻打断,“为国鞍前马后乃是臣的本分!陛下不必褒奖!……呜呜呜,陛下,臣的家底都快没了,大过年的,您给老臣留条底裤过年吧……”

慕容与楚云相视一笑。

……

第二个是楚问。粘着二八胡须,搁把椅子往那儿一坐,“来来来,免费看诊了,死人救活,活人骂死。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啊。”

立在一旁的祁彧颇感无语,“医仙姐姐,你这么说是不行的……”

楚问不服气,“敢说我不行?你来?”

祁彧喊道,“来一来,看一看啊。大罗神仙转世,妙手回春,治不好不要钱啦!来看一看啊,治病只需一文钱,来一来,看一看啊!”

楚问气闷,“不是,我这是免费看诊,你怎么还能收人钱呢!还一文钱?一文钱都不行!他们要是有钱看病,能落得如此境地吗?”

祁彧却道,“虽然说,物美价廉是众人所追捧的。但价高物美,这已经是很多人心里不约而同认同的了。你若是分文不取,反会教人看轻了去。”

楚问道,“那若如此,便当个恶医吧——”

说罢,拿狼毫笔蘸了朱砂,在一旁的旗子上写下,“十金一诊。”

祁彧惊掉下巴,“医仙姐姐,你这样会招骂的……”

楚问却道,“正合我意。”

……

不出所料,一开始无人问津的楚问渐渐地被越来越多人围观。

“你看看,心真是黑啊,十金一诊哪!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赚人命钱,我呸!”

“都说医者仁心,你真是给医者丢人!”

祁彧气得浑身颤抖,“你们不许骂她——”

楚问却抬起一只手臂拦住了他,“我既然敢出这个价,自然有一身医活死人的本身。”

“谁信呐,啐!”

“谁不信,大可一试。”

“试就试!”

待一身疾病治好之后,那人哑口无言,涨红脸嗫嚅半天,只说道,“我……我没那么多钱……”

楚问却笑嘻嘻地把那旗子一转,反面写着,“好事不留名,一个微笑付诊即可。”

那人惊喜过望,笑逐颜开,最后红着脸道谢,“谢谢……医仙姐姐……”

楚问张了张口,红了脸。

祁彧生气道,“医仙姐姐只有我能叫!”

被唤得不好意思了,楚问佯装发怒掩饰,拍案而起,“什么医仙姐姐,你的病姑奶奶没治好,滚!”

那人愣住了,因为这病会传染,所以楚问祁彧俱以白纱覆面,此时他被楚问一声暴喝,惊跌在地,看着那白衣袭身,白纱覆面,白簪束发的在世扁鹊,透过被夜风撩起些许的白纱,他忍不住叹道,论这姿容,真是惊为天人哪……

可是,那人脸色满是可惜……这脾气……是属□□桶的吧……

第三个便是慕容,第四个便是祁鸢。

比如——

“陛下呀,祁皇后——”

陛下抬手制止,开口道,“寡人知道了。你是想说,让陛下不要沉湎于美色,是吧?”

“那血脉……教人不放心呐……”

陛下义正言辞的正大光明的假公济私,一把抱住祁皇后,于众人面前,抬手捏住祁皇后一半脸颊,“听见了没,祁美色。都怪你长得如此美若天仙,冠绝后宫,你看看你,整天长伴君侧,惹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寡人整日心旌摇曳,你说说,你可知罪啊?”

祁皇后挑了挑眉,启唇无声道,今天不想睡床了,想睡地板?

陛下立刻消声道,想睡你。

祁皇后脸色涨红,借着宽大龙袍凤袍的遮掩,狠狠地跺了尊贵的慕容陛下一脚,无声道,今天睡屋外。

陛下心想,这可不行。立马借坡下驴,借着那一众大臣的坡,说道,“寡人也知道,你日日忏悔。也罢,念你心诚,允你日日伴君身侧,借着寡人的九五之尊之气镇压,好安文武百官之心哪。”

众人:“……”呸,假公济私,不要脸。

陛下龙颜大悦,扬长而去。

拐过拐角,确定那些大臣看不见也听不见之后,原本肩背挺直,耀武扬威的陛下立刻软了骨头,抱着祁皇后撒娇,“皇后啊,寡人畏冷……”

祁皇后挑了挑眉,“所以?”

陛下笑兮兮道,“别让寡人睡屋外了。”

祁皇后道,“椒房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被子。”

陛下,“……”

见祁皇后狠心至此,陛下委屈地伫立原地,双手抓住祁皇后的凤袖,摇啊摇,祁皇后回过头来,只见陛下垂着头,可怜兮兮道,“不过几载,难道寡人已经人老色衰,皇后娘娘之爱弛。唉,可悲可叹啊。”

祁皇后失笑。

……

又比如——

这夫妇两人如胶似漆,琴瑟和鸣之态实在是让某些人坐不住脚,某一天,汤温拿着屡次上书要扩充后宫的折子往陛下的水墨轩跑。

被陛下软磨硬泡拐来的祁皇后闻讯,蹙着眉思索了会儿,忽然问陛下道,“陛下,吵架,会吗?”

陛下沉吟片刻道,“……可以学。”

于是,当汤温大人兴冲冲拿着名册推荐秀女跑到水墨轩之时,却发现六宫之主祁皇后已经在那里了。

地上一片碎瓷,间或有些茶叶,那热腾腾的茶水溅了陛下胸前衣襟洇开一团,祁皇后和慕容陛下,一个跪,一个立。

汤温忽然觉得自己今天要提议选秀入宫这事怕是又要吹了。

汤温正要开口,却见慕容陛下连看他都不看他一眼,双手背在身后,气冲冲地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最后竟然停在了汤温面前,毫无预兆地陡然大喝道,“你给寡人好好跪着!”

汤温吓得一个觳觫,腿接着一软便要曲下,可转念一想,看向跪在另一边的祁皇后,默默开口提醒道,“陛下啊,祁皇后在那边呢……”你训她干嘛冲着我啊……

“寡人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得,汤温垂手恭立,选秀入宫之事是真的吹了。

接下来,便是一番训斥。虽然汤温心知肚明,是祁皇后惹了陛下不快,陛下训的也确实是祁皇后。可每当他一抬起头,瞧见陛下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训出那一番话的时候,总疑心陛下是训的自己。

最后,无缘无故惹了一身训斥的汤温一头雾水地蔫头耷脑地离开了水墨轩。

汤温刚一走,原本怒发冲冠的陛下立刻转身,把跪在地上的祁皇后搀了起来,同时,自己噗通一声跪下,抱着祁皇后的双膝,仰头道,“夫君知错,爱妻莫怪……”只要四下没有别人时,他们便会以寻常夫妻之名相称。那个……慕容陛下色心大发,借职位之便调戏祁皇后的情况除外。

祁皇后忍着笑意,继续听他说话。

慕容陛下埋头在凤袍衣摆上蹭了蹭,十分乖巧地道,“怎么样,英明神武的祁皇后大人觉得刚才小的表演地怎么样?像不像楚问告诉过你的,呃,什么……泼妇骂街?”

祁皇后摸着下巴道,“嗯,有点吧。反正是够凶的。汤温大人都噤若寒蝉了,效果不错。值得表扬。”

“那奖赏……”慕容陛下慢慢起身,正要得寸进尺,将祁皇后整个人都揽进怀里,却被祁皇后喝止,“想得美!”

慕容陛下又老老实实跪了下去,委屈巴巴的,“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什么一盏茶?”祁皇后疑惑。

一盏茶时间过后,慕容陛下起身,一把抱住祁皇后,迫不及待地在祁皇后侧脸上浅啄了一口,“刑满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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