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仿佛预演过许多次。
任昕亦的唇很软,跟记忆里一样,带着冷淡的柏崖味。
苏呈学着任昕亦的动作,先是轻轻的吮吻,然后用舌尖舔着对方的唇角,等对方嘴唇微开,再彻底的侵入。
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黏腻湿热的接吻声。
一个蠢蠢欲动、意乱情迷,一个温香软玉在怀,身体越来越热,眼神却渐渐冰冷。
任昕亦一手扣着苏呈的后颈,一把将人拉开,在对方情迷的注视中,扬起手掌,想就这么打下去,想给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一个响亮的耳光,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他在亲吻的是谁。
“昕亦?”
对方却用带着情趣的诱人声线,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任老师?”
甜腻的声音,是勾人堕落的恶魔。
任昕亦脸色变得很奇怪,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手掌高高扬起,最后却怎么也挥不下去。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舍不得。
但现在的行为,却在无声的控诉着这个事实。
对于自己现在还会因为这张漂亮的皮相而心旌摇曳,任昕亦感觉到了极度的愤怒。
他握掌成拳,将拳头捏的咔咔响,然后擦着苏呈的脸蛋,带起一阵劲风,砸在墙上。
“咚”的一声,雪白的墙壁上顿时多了好几道血痕。
刺得苏呈眼皮一跳。
他慌乱的去抓任昕亦的手,嘴里还不断的低语。
“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呢?我都说了,不要你负责,你要是真的不想见我,我现在离开就是,干什么要伤害自己。”
他说着,都要哭出来了。
抱着任昕亦冒着血珠的手,苏呈心疼得整个人都拧巴了。
他宁愿,这拳头是砸的自己。
任昕亦微眯着眼睛,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视线牢牢的落在苏呈脸上,想要从他心疼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但他失败了,即使是最苛刻的评委,也必须承认他面前这人的演技——登峰造极。
“什么时候进军演艺界?”
任昕亦冷着脸问。
其实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只是单纯的想用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来刺穿对方的心理防御。
但他失望了。
苏呈抬起头时,眼中依旧是浓浓的心疼,还有深深的不解。
两人沉默的对视。
苏呈的目光渐渐无助。
这是任昕亦从前从未在对方脸上看到过的神情。
他所认识的苏呈,哪怕被踩到淤泥里,也骄傲得高昂着头颅。
他敏感张扬,肆意妄为……
就像是娇艳怒放的玫瑰,哪怕凋零,也带着惊心动魄的攻击性。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低头,更不可能会露出这种小奶狗一样的表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到底遇到了什么人,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任昕亦微眯起眼睛,冷冷看着苏呈,一字一句。
“那天晚上,你到底和几个男人上了床?”
“什么?”
小奶狗摆出了十万个为什么的表情,上挑的眼尾垮下来,看起来特别委屈。
“我说,”心里的火,像是要燎原般,灼烧着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几个男人?”
苏呈的眼睛大睁,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他不想哭的,但是忒委屈。
洪水一般的委屈,冲垮了所有的坚持。
哪里有什么男人,从始至终,明明就只有一个你。
苏呈努力咬着颊内的肉,钝痛维持着他的理智。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一觉醒来,面前的男人会反过来这么污蔑自己。
“我没有,”可还是忍不住解释,“我明明没有,明明是和你……只有你……”
任昕亦握紧了拳头,面部线条逐渐变得僵硬。
原来这人不仅会卖乖,还学会卖惨了,还真是表演得很好啊!
任昕亦微眯着眼睛,心底深处生出一股冲动,想要撕碎面前这人虚伪的假面。
苏呈一边哭,一边可怜兮兮的望着任昕亦,他想不明白。
“我们明明才做过,你、你就不要我了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拔棒无情的男人。
苏呈的眼泪掉得厉害。
“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不在乎,我们之间的情分?”
沉浸在自己悲伤中的苏呈完全没有发现,当他说出“做过”和“情分”这两个词时,任昕亦的脸色变得有多么铁青吓人。
“情分?”
任昕亦扯动嘴角,笑得冰冷。
“你是指约会逛街到一半大玩失踪的情分,还是我出差一周,你关机七天的情分?”
“亦或者……是让我听你和别的男人上床的情分?”
“嗯……对了,还有看你满身是别的男人牙印的情分。”
苏呈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脸色在一瞬间白得胜过A4纸,他虽然听不懂任昕亦的意思,却清楚他口中说的事情……
很过分。
真的很过分。
可是这些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他想要拉住任昕亦的手,让他不要说这些莫明奇妙的话,想让他赶紧去包扎手上的伤口,想让他不要不要自己。
但心中却没来由得生出一阵奇怪的慌乱。
他无意识的去摸自己的手腕。
碰到的是一条微微凸起的东西。
苏呈惊讶的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肉粉色的疤痕。
这是什么东西?
他茫然的动了动脖子。
突然,在视线的角落里,看见了一件更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不锈钢架子,下面带着四个滚轮,上面也像树枝一样,分着三个岔口……
有点眼熟。
苏呈歪着头看了许久,突然想起来,这东西好像是医院里常用的输液架。
为什么酒店的房间里会有输液架呢?
苏呈茫然的想着。
好像不只是输液架,还有那张床好窄,一点都不像酒店里的大床那么宽敞。
而且这个床的两边还有折叠护栏,后面还有一块大大的挡板。
苏呈呆呆地望着房间里的一切,这么陌生,又异常熟悉。
“这是哪儿?”
苏呈仰着头,嘴角上扬的弧度温柔缱绻,眼睛里水光盈盈,有些小可怜。
“我们不是在酒店吗?这里好像不是,你……是不是趁我睡着,把我带到医院来了,你还是想给我的脑子拍照片吗?还是我晕过去了,你担心我?”
苏呈的睫毛轻颤。
“任老师,我们回去好不好,我没事呀。”
他说着,还转了一圈,露出一个更加天使般的笑容。
“你看,我很好!”
任昕亦紧抿着唇,静静地看着苏呈近乎神经质的动作。
苏呈转了两圈,突然脸色一变,强烈的晕眩感使得他身体摇晃不定,胡乱的走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袭来,他弯下腰,弓着背,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胃,呕起来。
可惜胃里根本没有东西给他吐,只能不停的干呕。
呕得眼泪又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任.拔diao无情.昕.超级无辜.亦VS苏.贼委屈.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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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又心酸的梦境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其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诸君自己体会吧!
相信自己相信的,就对了!
第27章
好不容易停止干呕,苏呈站直了身子,深深的吸了口气,试图压下胃里的翻腾。
但这一吸气,他才发现空气里刺鼻的消毒水味。
好比熟睡中突然被人叫醒,周围嘈杂的声音、味道都不受控制的涌过来。
苏呈剧烈的咳着嗽。
咳得肺都要出来了,胸腔隔膜更是闷闷的痛,力气都被抽走似得,退了好几步,才靠着角落的墙壁站稳。
手掌下的那块墙壁格外冰凉,苏呈偏过头,不期然与镜子中的自己来了个四目相对。
原来,这个角落,还贴着一面狭窄的落地镜。
苏呈认真的打量起镜子里的自己。
皮肤比记忆中还要苍白,脸色更是白得像冻过后的死人,眼睛却红肿着,头顶……头顶还包裹着厚实的纱布。
他觉得好笑,扯着嘴角问镜子里的自己。
“你受伤了?”
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一下,点点头,特别乖巧。
“嗯嗯。”
“是伤到脑子了?”
苏呈又问。
镜子里的自己裂开嘴,突然一笑。
“哎呀,你好蠢哦,难怪伤到脑子,嘻嘻。”
苏呈对着镜子里的人自问自答,玩得不亦乐乎。
后脑勺还在一阵一阵的痛,脸上是没有擦干的泪痕,镜子里的人却笑得春光明媚。
笑一阵,又因为疼痛,控住不住似的“呜呜”哭两声。
猛然间,苏呈发现镜子里又多了一个人。
那是他最喜欢的人,他认真又贪婪的看着对方,毫不掩饰眼神中炙热的爱恋。
他咧着嘴,用口型叫出对方的名字。
任昕亦。
对方果然看懂了,还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真奇怪,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呢?
啊!明白了。
一定是因为突然发现喜欢上了我,却又担心对不起那个思思。
嘻嘻,我真是太聪明了。
苏呈洋洋得意,冲着对方甜甜一笑。
但任昕亦却挪开了视线。
切,真没意思。
苏呈瘪着嘴,微偏着头,对着镜子拆头上的纱布。
他用温柔的滴出水来的声音对镜子里的人说。
“你不需要纱布,你没有伤到脑子,是他们逗你玩的,嘻嘻……
“我也是逗你玩的。”
他的手指灵活,很快就将纱布拆开,可是一圈一圈的解好麻烦啊!
苏呈垮下肩膀,他最讨厌麻烦了。
还是一把扯下来最直接。
他拽着拆开的纱布尾巴,用力的往身后拉扯。
纱布被一下子扯下来大半,只有后脑勺的地方,还粘在头发上,好像涂了胶水一样,扯不掉。
“今天是四月一号吗?”
苏呈困惑地喃喃低语,手上更加用力。
尖锐的疼痛不期而至。
“啊!”
他痛呼出声。
好像被扯掉了一块头皮一般,强烈的疼痛感刺激着整个大脑。
有那么几秒钟,他几乎痛晕厥,眼前一片暗黑。
苏呈扶住镜子,粗重的喘着气,全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得颤栗着。
他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是痛处却没有一丝要减轻的迹象,仿佛有一把把刀,在用放慢的速度扒开头皮,再撬开头骨,把冰冷的东西,使命儿往脑子里塞。
可打开的口子太小,撑得整个头皮都发涨发紧。
更要命的,是脑子里也不消停,数不清的毫针,在不停地翻滚。
细细密密的痛如同跗骨之蛆,很多奇怪的画面,就在脑子里崩炸开来。
丧心病狂的内外夹击。
苏呈痛得眼泪直掉,惨叫声忍不住的溢出口。
后脑勺的钝痛不断加剧,苏呈浑身脱力,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他抱着头,打起滚,嘴里更是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啊——”
“我是谁,我在哪里。”
就像是发狂的疯狗,苏呈疯狂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翻滚中,撞翻了不少东西。
任昕亦早已经退到病房门口,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虽然刺激苏呈是他的目的,但他从未想过,要将人弄成这样不人不鬼的模样。
……
闻讯赶来的两名医生也吓了一跳。
他们大概没想到,这个一看就挺正常的车祸病人,怎么一醒来就变成了发疯的神经病人。
但当看见地上的人捂着后脑勺的手指缝间不断有血浸出时,两名医生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也或许是假装镇定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分工合作,高大的男医生留下来,预备先将还在地上翻滚的人按住。
矮胖的男医生则冲出病房,去准备镇定剂。
这是很合理的安排,只是没人想到,明明是个很瘦弱的病人,却在被碰触的瞬间,使出了超乎想象的蛮横力气。
他就像垂死挣扎的野兽,倾尽全力的护着自己的领地,龇牙咧嘴的怒吼。
“别碰我,你们这群渣子、垃圾,滚。
“都给我滚。
“滚!”
他歇斯底里的叫嚣着,将还要上前的医生直接甩了出去。
看这个情形,一个大男人根本按不住这个病人。
任昕亦眉头皱得死紧。
“陈敬。”
一直在门外等候的陈敬闻声快步走了进来,不用再吩咐,就撩着袖子冲了上去。
这人明面上是任昕亦的私人助理,实际上,还兼具一定的保镖作用。
可陈敬上去,也依旧不行。
他们有所顾虑,既怕碰到苏呈的伤口,也怕再伤到他。
束手束脚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也搞不定一个发疯发狂的苏呈。
任昕亦静静地站在门边,笔直的背脊就抵在门上,支出来的门栓抵在腰部,有点不舒服。
但更不舒服的是心理,烦躁和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反复的冲刷着他的理智。
这种感觉很陌生。
在他二十六年的人生里,已经习惯了掌控所有的一切,但是现在,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看着苏呈那张扭曲发狂的脸,生气的情绪就不断在累计,像是在积攒力量爆发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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