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轻拍安抚着瑟瑟发抖的一小团,又不知该从何安慰起另一只低垂着脑袋明显有在愧疚和不知所措的小家伙。
我咬住下唇思考着对策。
缘一拽住自己身上属于兄长的羽织,轻轻走到男人面前跪坐了下来。
他抬手轻触了触严胜满是汗水沾染的脸,想要帮人擦去额角不断渗出的水分。
他要是当初能追上去就好了。
这样一来,兄长大人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而且,眼前的人是为了帮他找到弄丢的笛子只因为他任性的请求。
想到此处,缘一紧紧握了一下手中断作两半的短笛,尔后又默不作声地替着哥哥细心擦拭起汗水顺带快干掉的血迹来。
宿主这边情绪低落着,缘一体内的系统也很忧虑。
因为和书的物质体分离后,原本保存在其上的异能力通通无法在这边的世界使用。
也正因为这点,觉得自身无法派上任何用处缓解兄长不适为其做些什么的缘一更为难受。
正在这时,大敞拉门猛然灌入一阵不知名强劲妖风。周遭温度陡然下降,案上的纸页也被吹拂离开原位四处飞散。
像是预感到什么,坐立许久也未曾动弹的继国家主忽然抬头,视线锁定了数里开外缓慢接近的模糊身影。
注意,别让你哥哥睡着。
眼睛未曾离开过突兀出现的目标,男人将怀里的人转交至身边孩童手中,叮嘱过后起身走出房间,将门拉实合上。
缘一看了看丢下两人离去的父亲,又低头看向喘息声不断攀升、脸庞不正常潮红的兄长,握住对方冰冷下去的手,学着男人方才的方法时不时捏紧,防止其彻底陷入昏迷。
他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一旦严胜这回不小心睡了过去,再次睁眼回来的
可能就不是他所熟知的人了。
房间内静谧无声。
门外似乎响起了交谈的声音,混杂在聒噪的虫鸣与鸟类一下一下啄木的奇异响声里,显得吵闹又安静。
红眸变得有些空的孩子低头静坐了良久,又似乎并没有那么久。
最终的,他松开了紧握的手,将兄长打横,轻柔平放在榻榻米上。
兄长大人?
他凑过去,一直凑到对方的耳边很近很近的地方。
见对方没有回应,空有蹙眉不适的喘声,怕人听不见,又凑近了一些。
您还醒着吗?
缘一轻声问。
又等了几秒确认不会得到任何回音,毛茸茸的脑袋低垂挪下,发丝与发丝还有衣物窸窣。
嘴唇贴上毫无反应之人肩膀,就着已恢复了的、原本的伤处狠狠咬了下去。
很用力很用力地咬住,吞撕猎物般,一直让利齿深深嵌入立马裂开的皮肉当中。
眉头越皱越紧,汗水滑落。
继国严胜不知弟弟像只小狗一样趴在自己的身上在做什么,肩膀很痛,脑袋也很痛。
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厚了
只是后来出现的那种血的味道,盖住了起先那令他恶心不适的另一种血的味道,温度也滚烫到吓人,反而让他平静下来。
太热了,也太痒了他想抬手推开那颗毛乎乎的小脑袋,推开带着向来高于常人温度的身体,却是连牵动起一根手指的力气也做不到。
又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结束了,某种奇怪仪式的工作完成了。
继国严胜觉得自己像条砧板上的死鱼,一动不动瘫在地上。
眼皮子侧下方垂了垂,发黑的眼睛注视向已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却也触目惊心的肩膀,也看到了那个迈着小小步伐离开的背影。
没有回头。
兄长大人,缘一不要您喜欢了。
所以,以后还是请继续讨厌他吧。
严胜盯着那被塞入到自己手中的一小半截断掉的短笛,上面沾了些血,另一半被说出最后那句话的孩子紧握在手里。
呼吸平静下来,闭上眼,严胜感受到体内原本肆意的某种无法掌控的东西,逐渐被另一股蛮狠却也温柔的力量控制住。
握紧了断笛,他对着只有一个人的房子轻轻回了句什么。
用不着提醒
我自然是,最讨厌你了。
我望着站立在我面前的男人。
繁复纹样的和服,卷曲黑发草草束了搭在肩边,苍白脸上一双玫红色格外夺人眼目的竖瞳。
确实是偶尔上色出现在封面的鬼王,鬼舞辻无惨没错。
虽然我并未将《柱灭之刃》这本漫画从头到尾看完,但也知道眼前的是个很屑很屑的反派。
从他对我家毫无防备的乖儿子下手这点就可以看出!!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系统的预算里,我们最起码要等到我的两个儿子成年之后才会第一次遇上
但从对方的话语中,我很快得知了这人找上门来的目的。
你就是那个,他用着打量一只有点意思蝼蚁的眼神看我,能够让将死之人获得新生的继国家主么?
他可能是从哪里听闻去的消息。
毕竟我经常在团战的时候使用【大天使的吐息】。
虽然也曾告诫我的下属们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但天底下到底没有不漏风的墙,鬼王获取信息的渠道也可能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繁多灵巧,会传到这位耳中不算怪事。
大概是我的能力引起了这个不作人类前就一直执着于拥有健康体魄家伙的注意,因此顺藤摸瓜找了过来。
鬼舞辻无惨会找来也不全是坏事。
曾经系统和我说过只要打败了鬼王就能结束这次的穿越任务顺利回城归滨。
但由于我现在还处于新手村阶段,自己心里门清是绝对砍不赢最终boss的。
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不打算退缩。
特么这家伙弄伤我乖崽的账我还没算的,就算无法全身而退,爸爸也要咬杀他一轮,让他感受一下来自老父亲的愤怒。
于是,我没有回答眼前老屑的问话,直接调取出了某个狱卒朋友同款y至系统道具包中的屑渣必须死(自命名)狼牙棒,暗搓搓轮上几个圈就要朝着眼前漂亮面皮的脸而去。
大人!吃棒槌了!
我在心中咬牙切齿。
男人似乎叹了口气,他也看出来我俩之间的力量过于悬殊,微微抬了抬袖正要作出下一步操作,只是这时,我身影迅速朝旁一闪,收了方才的假动作跳到了安全的区域。
?
无惨懵了一秒。
随后,他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站在我身后被我所阻挡的小小的孩子对视上了。
孩童的眼神里漠然无波,无机质的红眸冷冷映照出面前男人略有些好奇怔愣的脸。
你不是,早就已经被我
鬼舞辻显然将双胞胎中的弟弟错认成了被他袭击过的哥哥。
恰在他狐疑并且被缘一无害气质所蒙骗的下一秒,生着细密尖牙与不可描述之物更为骇人强大的物体生长窜出,将其劈头盖脸地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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