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吧。
哦。
解完毒的黎青崖满血复活,但聂清玄依旧把他扣在青冥谷住院观察,呆了两天他就觉得自己快发霉长毛了,恨不得长翅膀飞回临崖当风。
在这里住着太不自在,看话本都像打游击。
之前小师叔还偶尔会过来,但这两天小师叔也不来了,他见到的活物除了飞鸟就是聂清玄,两个都是他害怕的。
这天早上,聂清玄好像离开了青冥谷。趁此机会,黎青崖拿着夜明珠,鬼鬼祟祟地窝在被子里,翻看自己藏的话本。
正看到精彩处,他忽然感觉到一只手摁到了自己被子上,吓得赶紧收起东西,掀开被子。
但来的不是聂清玄,而是谢君酌那张英气落拓的脸。
黎青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抱怨:谢师兄!怎么是你?吓我一跳!
谢君酌嘿地笑了:你狗狗祟祟干什么亏心事呢?是不是在做手工?
说着伸手就要来掀他的被子,检查他的裤子。
黎青崖急忙摁住腰带:你别闹!你怎么过来的?
青冥谷虽然也在太一仙宗内,但实际是聂清玄的隐居地,若无特殊允许,门内弟子不得踏入。
谢君酌被问题转移注意力,放过了黎青崖的裤头:我师父特批的,说沧澜峰派个代表来看你。云去闲也想来,没抢过我。
说着他在床头坐下:其实我一个时辰前就来了,但没急着进来,先逛了一圈。
青冥谷对黎青崖来说跟自家后院一样,没什么特殊的,但对其它弟子来说却是道尊隐居的圣地,谢君酌完全忍不住参观的,逛了老半天。
他向黎青崖抒发了自己观摩后的感慨,并夹杂了对聂清玄的一系列彩虹屁。
上次我来青冥谷还是跟着我师父,九岁吧。当时看到道尊我差点没被
黎青崖明白了,谢君酌和云去闲两个人抢机会根本不是想来看他,他们图的是老东西。
他听不下去了,打断:行了,打住!把东西给我你可以继续去参观。
谢君酌不解:什么东西?
探病你能空手来?别装了,肯定带了是不是?
谢君酌不带点违禁品他还叫谢君酌吗?不出意外就是酒。黎青崖没酒瘾,也不是真的馋这口酒,主要是追求背着老东西偷偷摸摸干坏事的刺激。
谢君酌还在装:什么啊?我不知道啊。
再不给,我师尊就回来了!
谢君酌伸出一只手比了个八(帮他打八次掩护)。
黎青崖摆手,只肯给个三。
谢君酌比了个六。
黎青崖想了想给了个五。
谢君酌咬牙,拍掌,成交!
他悄咪咪地把一个酒坛子塞给黎青崖:先说好,被抓住了不能说是我带给你的。
这个要算一次。他不白帮谢君酌隐瞒。
谢君酌咬牙切齿:卑鄙无耻的法修!
黎青崖回嘴:厚颜无耻的剑修!来探病送点东西都要讨价还价。
得到探病允许的似乎不止谢君酌,后面陌织烟也来了。
和这位师姐,黎青崖可不敢闹,全程规规矩矩的。
陌织烟问候了一些他的情况,他有详有略地回了。
她略带愧疚地叹了句:要是我当时和黎师弟一起回去就好了。
黎青崖爽朗笑道:我倒要庆幸陌师姐没和我一起回去,否则遭难的是两个人不说,多半还要花更多时间才能发现是墨宗把我们掳走的。
陌织烟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心内感念。
看着她,黎青崖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在血魔池救了自己一命的女子。只是他现在不能告诉陌织烟慕容极的下落,毕竟一个从没听她说过过往的同门师弟知道慕容极的存在,也太奇怪了。
陌织烟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而她之后,黎青崖没再等来其他人。
傍晚时,他最后望了一眼门口,依旧空空荡荡,他收回目光,神情有些失望。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黎青崖隐约看见有个男人坐在床头,幽幽注视着他。
月光从窗楹中招进来,洒在背部,脸则陷在一片阴翳中,纵使这样黎青崖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大师兄?
那人沉默许久,应了一声:
嗯
第30章
听到确是杜行舟的声音,黎青崖欣喜地从床上坐起来,笑弯了眼。
大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宗门时他便问过杜行舟的去向,得到的回答却是他在自己下山后不久被杜家叫了回去。
才回来。
夜色掩不住杜行舟一身风尘,他看着很疲惫。
他上下端详,确认黎青崖没事了才放下心来,一把将人揽进怀中,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
他这一抱着便没了动静,等了一会儿,黎青崖疑惑唤道:大师兄?
差点睡过去的杜行舟惊醒,抬起头:嗯?什么事?
大师兄多久没睡了?
杜行舟抬手按了按眼睛,打了个哈欠:三四天吧。
其实有十来天了,从得知黎青崖失踪起他便急着回来,但杜家那边的事放不下,他只能加班加点处理完事情,又星夜兼程地赶了回来。
那回来该先好好休息才对。
杜行舟:总得先见你一面才能安心。
黎青崖笑了:我又不会长翅膀跑掉。
他挪了一半床出来:大师兄今晚就睡这里吧,也别来回跑了。
从十五岁开始去传法堂上课而搬出青冥谷起,到元婴期独自开辟洞府,黎青崖一直和杜行舟住一起,两师兄弟没少睡一张床,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杜行舟没拒绝,脱了外衣躺到给他腾出来的位置上。躺好后一伸手,揽住黎青崖的腰,将他带到身边,靠在一起。
他将头放在师弟的肩头:下次不要让师兄这般担心了,也不要再犯险去救任何人。
没有人值得黎青崖舍身去救。
这句话与老东西说过的倒是异曲同工。
黎青崖心下一暖:我知道了。
杜行舟嗯了一声,屋子里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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