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晏慎独多受欺辱,却不愿他人遭到与自己相同的事情,希望能力所能及地帮助别人。

他心地善良,天资聪颖,本该前程似锦,却因时运不济而无法实现愿望。晏良同情对方的不幸,但这也意味着他自己的自由建立在晏慎独的不幸之上。

但正因如此,晏良必须要好好活下去。

晏良缓了一天,开始安心备考。

他有晏慎独留下来的记忆,但知识还需自己融会贯通,而字迹也需仿个一段时间。

为了调养好身体,晏良在学习之余练起了棍法。习武搭配商城里的药剂,不出一月,晏良的气色便好了很多。尽管说不上面色红润,但已不复先前病重时的惨白。

与晏良合租院子的两位同学偷偷地嘲笑他,说他脑子出了问题,这个时候不去学习却沉迷武艺说是偷偷,但只要仔细去听都能听见。

这两人明明一开始便知道晏慎独病重,一个月里装聋作哑就等着晏慎行死。如今晏良生龙活虎,他们倒还不乐意了。

晏良原先懒得理他二人,直到那两人见他每回都是一语不发,竟然开始在他面前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完全把晏良当成了个傻子。

他们三人是同乡,那两人知晓晏慎行家里的情况,话说的很难听。

晏良笑着在两人面前亮出了自己的本命武器,直直地指着那两人。

再说一句试试?晏良问。

说得最凶的书生被晏良那身气势吓到了,坑坑巴巴道:君、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莫胡来!!

你莫非以为你自己是个君子?晏良气笑了,在人背后嚼舌根,如今指桑骂槐这是君子该为之事?

你!

那人又怕又怒,盯着晏良手中举着的短棍,却不敢还嘴。

晏良分明看起来弱不禁风,豆芽菜一个,他们两个身体健康的人本不该怕他却不知为何心里发怂。

这场冲突以院门被敲响而终止,那两人奔着去开门,晏良收起神棍转身回了房间。

敲门的人是来邀请那两人去京城中的最有名的望月酒楼一聚。

会试之后,京城中最为活跃的人便是这些文人才子,要么聚会,要么饮酒做对,以展示他们的风流才气。

晏慎独病重时与外界隔绝,没钱没财,那些事与他无缘。晏良来了后沉迷练武与学习,亦不会参加那没什么卵用的聚会。

那两人因在晏良面前发怂而心有不甘,索性趁晏良不在而将他黑了个透,凄凄惨惨戚戚地道晏良如何脾气古怪不识好人心云云

酒会上除了外地来京赴考的举子,亦有京城当地的世家子,当事人不在那两人是想怎么说便怎么说。一来二去之下,晏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人留下了坏印象。

锻炼学习之余,晏良也会去附近的书局里找些抄书的活计赚钱养家(因为一个举人莫名其妙开始算命过于古怪),晏良仿写晏慎独的字迹仿出了成果因为有过经验。

他的字写得好,再加上一张帅脸,且温和有礼进退有度,那书局的老板每回看见他必露出笑脸。

晏良对两个同乡以棍相向的六天之后,他跑到书局还书。书局的老板以奇妙的神情看着他,犹疑中带着不可置信。

晏良不动声色,离开前书局老板拉着他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晏兄弟,你可是惹上什么人了?

晏良真心实意地发出了疑问:何来此问?

他到这个世界以来一心一意备考,怎么可能惹上人

啊,还真有。

晏良想到和他同住一个院子里的两位同乡。

来我这书局里的学生们提起你时十分不屑,都说有一位名叫晏良的举人欺压同乡对同乡恶语相向老板忧心忡忡,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但你不如向人家道个歉人言可畏啊!

晏良心中一暖,笑着应下后便告别离开了。

他知道书局老板是认真的在为他提建议,但道歉是不可能的。

揍还差不多。

上个世界中,晏良已经认识到有时候光耍嘴皮子是不管用的。和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道理,有些人就是欠揍。

晏良很想把两位同乡摁在地上揍一顿,但以防东窗事发于仕途有碍,他选择了另一条路线。

在下晏慎独,字良。晏良笑如春风,对席上的众人说道,各位随意称呼罢。

席间众人的表情一时间显得很微妙。

他们凭借传言中所描绘出来的晏良是个刻薄尖酸之人,贼眉鼠眼一看就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

由于晏良此人的名声大噪(坏的方面),众人却连本人一面也未曾见过,便有人凑热闹试着派人去叫了晏良。本以为那般不合群的人会直接拒绝,谁料派出去的人和晏良一起来了。

见到晏良时,谁也没把他和晏良联系起来。有些学生也在书局中与晏良见过面,印象深刻。

晏慎独容貌出众,晏良自带潇洒恣意的气质,旁人看了压根不会将他与欺压同乡的刻薄之人联系在一起。

席间沉默半晌,又重新热闹起来,大家喝酒吟诗作对,开心不已。

晏良什么都不用解释,只需露个脸,在考生们有意无意地询问时坦言直说,就能让他们自己脑补出真相。

抛下重病的同乡去喝酒,在同乡背后嚼舌根,当着同乡的面指桑骂槐把人当傻子欺压同乡的从来不是晏慎独,而是那两人。

晏慎独的两位同乡神色紧张,一个劲儿地喝酒,想必已预料到之后的结果但他们早该在胡说八道前便有这个觉悟。

那两人从小欺压晏慎独,对晏慎独的性子可谓十分了解。当初胡说八道也只是为了泄愤,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变化这么大明明在租住的院子里整日一张晦气的死人脸。

要是让晏良来回答这个问题,他想必还是会顶着张死人脸回答:

对着这两个恶心的家伙还能笑出来才有鬼吧。

酒过三巡,晏良见他们问的差不多了,真相也脑补的八九不离十,便随口扯了个理由离开了酒楼。

坐他对面的那人也跟着一块下了楼。

夜风拂过,星辰漫天。

晏良迎风打了个喷嚏。

跟着他下来的那人紧接着也打了个喷嚏。

一前一后,有点尴尬。

晏良回首,那人摸了摸鼻子,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一笑,作了自我介绍:在下李寻乐。

晏良眨了眨眼,道:在下晏良。

李寻乐其实不大愿意参加这些聚会,只是先前已婉拒多次,这回实在是没有借口了才来赴宴。看到晏良离开,李寻乐灵机一动也跟着他走了。

有喝酒的时间倒不如多看些书。李寻乐发自内心的感叹,如今会试结果还未下来,他们便这么沉不住气到时殿试又该如何度过呢。

沉迷书籍的晏良深深地赞同:你说的对。

两人并肩而行,走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他们顺路。晏良与人合租的院子在巷子深处,又窄又小;而李寻乐的院子宽敞又明亮,低调而不失奢华。

看到李寻乐的院子时,晏良心动了。

李兄可愿与我同租?得知李寻乐一个人住在那院子里后,晏良提出了请求。

李寻乐想到晏良的处境,笑道:当然可以,若是有需要今晚便可以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