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上前用指腹抹掉周辅深下巴上残留的泡沫,似乎有感而发道:不过你能有这种反思也好,因为人活着是没办法时刻都随心所欲的,正因为有所顾忌才使有些东西显得弥足珍贵,否则游离在世俗之外,只想着及时行乐的话,那就是个疯子。
周辅深捉住他的手,深沉地注视他道:如果我就是这种疯子呢?
江燃对他的不开窍感到无奈:你这时候其实只要装作理解的微笑就好了。
但是我总不可能跟燃燃一直装下去吧。周辅深觉得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就是明知哪种回答能够讨江燃的欢心,他却偏偏要避开,选择最铤而走险的那条。
或许是这些日子太过平静和幸福了,美好得让他难以去笃信,总觉得这种幸福就像空中楼阁般虚无缥缈。
为什么不能?江燃反问道:只要你能装,装一辈子都可以,到时候对于我而言那就是真的,周辅深,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那种非要刨根问底,把人生活出什么意义的人,只要你愿意做我喜欢的那个周辅深,那就算你背地里是个披着人皮的妖怪也无所谓。
可是我们之所以离婚周辅深道:难道不是因为燃燃接受不了我骗你?
什么?江燃闻言顿时大为光火:我什么时候那么说过?如果说的是你谎言败露以后,那我怪的是你骗不了我一辈子!而且还面对我的怒火表现得分毫都不在乎!
被吼得不禁往后仰了仰,周辅深仔细观察着他神色半晌试探道:我现在摆出理解的微笑还来得及吗?
江燃:
眼见对方就像河豚似的无形得鼓胀起来,周辅深小心翼翼地抬手拍拍他的脑袋道:好了燃燃,我明白了。
江燃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质问道:我现在就要下楼去买冰淇淋,你有意见吗?
没有。周辅深立刻痛快地回答,然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敢有
你可以再大声点。江燃用不善的目光盯着他。
周辅深霎时噤声,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
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欠收拾的。江燃尚不解气地又瞪他一眼,然后拿起钥匙往玄关走去:本来想对你温柔点的,但鉴于我目前耐心值下降,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想出明天的安排,不然明天的活动就是待在家里吃剩饭。
遵命。
从冰淇淋车前接过奶球堆得高高的甜筒,江燃的火气终于平息下来。
他也许就是太热了,江燃舔着奶油想,周辅深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招人恨。
等回去做点他爱吃的吧。
顶着九月温暖而并不毒辣的阳光往回走,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江燃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来自乔文康的视频邀请,想也没想,顿时按了挂断键。
但紧接着对方又发了一遍,江燃再次按断,如此反复四次,对面总算是消停了,但江燃却没有放过他,反手就将乔文康的账号拉进了黑名单,不过碍于亲戚关系,江燃也没打算永远拉黑他,就先关他个几天冷静冷静就好。
在如何应对纠缠这方面,江燃也算是经验丰富了。
回到家,江燃刚走进屋,就正撞见周辅深坐在沙发上,像投篮一样精准地把啤酒罐投进几米外的垃圾桶内。
哈哈!让我抓到了吧!江燃立刻像钓鱼执法的交警一样气势汹汹地冲过去道:你凭什么管我吃冰淇淋?看看你,大白天的还喝酒呢!这和白日宣淫有什么两样!?
劈头盖脸一顿指责,周辅深就跟掉了瓜子的仓鼠般石化住,他穿着松垮的、并且印着badboy的跨栏背心,完全沉默而有几分呆滞地看着江燃,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有一两分钟,让江燃渐渐升起种强词夺理的尴尬:你你怎么不说话?
周辅深如实道:我正在犹豫我是该辩解还是干脆露出理解的微笑就好。
江燃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想选那个,犹豫道:不然你先辩解两句我听听?
这罐啤酒的度数在10°以下,对于我来说它的作用更倾向于解暑而不是麻痹神经。周辅深道:而燃燃每天摄取的糖分和湿度
等等。江燃头昏脑胀地打断道:我我要更改答案,你还是换成理解的微笑吧。
或者换成白日宣淫?周辅深提议。
江燃:或者就微笑吧。
好吧周辅深道:但如果燃燃被我的笑容激起了性致,一定要及时说出来。
呵,你这是不自量力。江燃冷笑道: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笑容能勾起我的性致,那就是他。
说着,就从兜里变出一张百元大钞。
燃燃改天去医院检查检查吧。周辅深道:我是说真的。
为什么不是你去检查?江燃本来不想谈论这个,眼下终于忍不住了,疯狂甩锅道:我上网查过,一般人一次就在十分钟左右,你半个多小时还不解决战斗肯定是有什么问题,我劝你摆正心态去面对。
我每年都会体检,我没有问题。周辅深正色道:况且时间长久一点,能让燃燃多享受一会儿不好吗?
可能问题就出在我并不享受吧。江燃满以为这是会心一击,可没想到周辅深居然沉声道:而这正是我希望燃燃去检查的原因。
这逻辑自恰得让江燃咬牙切齿:你你为什么不反省一下是你技术太烂的原因呢?
燃燃怎么知道是我技术太烂,而不是你性冷感呢?周辅深有理有据道:毕竟你从来没有对照对象来比较,这样武断得出的结果你觉得可信吗?
江燃哑口无言,但他并不是认输了,而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用讲道理的方式来反驳周辅深。
思考了半天,他逐渐暴躁,瞬间放弃了道理而改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出去找几个对照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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