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县尊徐文松摔碎了茶杯,脸色铁青。
三年为官庆安县,往日种种不堪、屈辱,此一刻历历在目。
原本,他已经心死。
仕途绝望,治理地方,又是时刻遭遇本地豪族横亘、裹挟,几可说是木偶傀儡般,在庆安县当了三年清水衙门穷知县。
他早已经不愿争,不肯气。
蹉跎岁月也罢,大乾朝上下死水一潭,腐朽僵化。
不肯同流合污者,朝中无人做靠山者,似他这般七品地方小官,真真早已形如浮萍般可有可无。
大前日里,那许平安以送山柿慰劳县衙老爷们为机,和他初次谋面。
彼时,他也只是感觉新奇有趣,接洽对方一番。
实未料想,那许平安,私下与他一番交流。
三言两语之间,居然不知怎么,就给他内心早已僵死之心唤醒来,激活来。
让他莫名其妙的,突然一下子,就又有了争强好胜之心,重新想要在大乾官场,混出个人样来的雄心壮志……
实在是。
那许平安给的太多,为他展现出来的未来仕途与钱景,实在太多太诱人……
可但是,孙厚财这个庆安本地豪族最典型利益代言人,对方刚刚那一番表现,无疑又给了他当头棒喝,给他兜头浇下一盆冷水。
一个庆安孙氏,随随便便就已经能够压他抬不起头来了。
庆安孙氏,老宅大院内。
孙厚财提心吊胆前来汇报情况。
“家主,厚财无能,又办砸了差事……”
孙厚财乍进院,就扑通一声跪下,膝行上前,对着前方池塘边,那个粗壮敦实背影大拜不止。
“去和许平安交朋友。”
“呃啊?”
孙厚财只当自己幻听了。
家主刚刚在说什么,去和许平安,交朋友?
“无论你用上什么办法,记住一点,想方设法,混进那个村子里,取得许平安的信任,甚至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哪怕为此,叛出庆安孙氏也在所不惜,听明白了?”
孙厚财急忙叩首,“听,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那就去做事吧!”
孙厚财再次叩首,额头冷汗狂涌。
实在是没搞懂,家主这番吩咐,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居然让他,不惜叛出庆安孙氏,也要取得许平安信任,成为许平安那个圈子里的人。
心中即便有千万个疑问。
他也不敢质疑什么。
家主让办什么差事,从来就没什么可商量余地。
孙长默那茬事,他已经处理得糟糕之极,如今家主还肯再给他任务去做,而非处罚他,这已经很值得庆幸了。
孙厚财又磕了几个响头之后,便起身准备退走离开。
“这次差事,再要办砸锅,厚财你就得自个跳下去喂它们了,知道么……”
扑通!
孙厚财一下子吓瘫在地,吓尿一裤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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