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悯脾气大,周恙小时候那么一次都够他受的,现在好不容易他弟弟熬出来了,到节目组又成了这样,换谁谁能忍的下去?
挂了手机,周悯站在走廊的窗前,耳边是滴答滴答的手术声,越发让人心神不宁。
悯哥,文东和他齐平视线,拿掉他手里的烟,顺手丢进一旁的垃圾箱,别担心,这次远远没有上次糟糕。
我应该跟着他去。
周悯神色晦暗,沉沉吐出一口烟雾。
静默片刻,像是终于服软,头抵在文东肩上,把人揽进怀里,声音低哑的要命,和你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加更呀
第38章醒来
灯灭。
手术室的门被推出小小一条缝,安静的走廊终于有了些动静。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摘了口罩,看向一边的顾砚,病人家属是吧,怎么就你一个人?
静默片刻,顾砚点头。
病人之前应该有过相关抢险经历,送过来的时候心搏停止,呼吸已经非常困难了,还好这次送的及时,暂时脱险,ICU观察几天吧。
再迟几分钟,医生顿了顿,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至少在这里,我们只能尽力。
只能尽力,这四个字听的人心头一怔。
顾砚道谢,低垂的眸子越发阴晴不定。
隔着小小的探视玻璃,模模糊糊地,顾砚能看见床上缩成一团的周恙,身上插满了仪器,脸色苍白到极点。
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从身后蹦出的小孩,一脸怯懦地把那些人拦在跟前,一口一个不许欺负顾砚。
后来那小孩也确确实实把他放在了心上,分不清喜欢和爱的乖小孩,一直把他当朋友。
但那双清明的杏眼,又怎么骗的了人。
和周恙在一起,狼的天性总会被童真泯灭。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轮椅上,昏暗的走廊回响着沉重的嗒嗒声,与这黑夜格外相谧。
顾砚仰头,眉眼轻阖,挡不住的厌倦。
该结束的,都得结束。
御景苑的半山别墅里。
昏暗的房间里,男人指尖燃着一丝猩红,神色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屏幕上。
小孩背着斜挎包,乖巧地站在柜台跟前,一笔一划地给粉丝签名,嘴角沾着害羞又软糯的笑,眉眼都在使劲的认真。
轻叹一口气,周恙真的太招人爱。
顾砚丢了手上的烟,微微歪头,眸色晦暗地盯着对面坐立不安的宋染,像是瞄准猎物的野狼。
宋染心里沉沉压着一块石头,尽管看不到他的屏幕,却还是被男人看得呼吸有些急促,忍不住问道:顾,顾总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顾砚神色乖戾,松了松颈间暗红色的领带。
昨天,你在哪?指尖挂着小孩送他的玩偶,顾砚像是不经意地问起。
宋染似乎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原先那些害怕在此时只剩下了殊死一搏和莽撞。
他不相信,顾砚除了他,还能找出更好的棋子。
近乎痴迷地看着男人优越的侧脸,宋染想不通男人为什么看也不看他一眼,我在上课。
上课?男人轻抿一口红酒,唇角余下一抹红,像是伊甸园诱人的苹果。
琢磨似的,顾砚起身,绕到宋染跟前,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修长的指尖扶了把眼镜,上课?
上课上到周恙进icu?
看着顾砚行动自如的双腿,宋染瞳孔微缩,抬头对上男人几分森冷的眸子,那些消失不见的害怕又一次的翻涌了上来,你,你不是残废?
顾砚双手交合,抵在眉心揉了揉,下一刻狠戾的掌风直直冲着宋染过去。
转瞬之间,宋染甚至来不及反应,疼的在地上爬不起来。
抹掉嘴角的鲜血,宋染挣扎起身,狼狈地扶着墙,堪堪站立,我不知道,他,他过敏这么严重。
顾砚擦干净手上的血,嘴角挑着漫不经心地笑意,不知道?
不知道?长长地一声叹,顾砚像是在惩治不乖的小孩,一步一步的,朝着墙角走过去,不然,你也试试?
我宋染呼吸分外地沉重,看着眼前这么陌生的男人,死神一样,逼得他毫无退路。
顾砚任何时候,都是温雅的,情急之下,宋染只觉得,他不是顾砚。
你不能这么对我!宋染扶着墙缓缓蹲下,把自己缩成一团,顾砚躁郁的气息几乎充斥着书房的每个角落,我对你,有用!
你不是想用我对付宋顾两家吗?你要我作什么,我都做,好不好?
商量的口气在顾砚这里丝毫没有余地,男人倚在书柜上,似笑非笑,不好。
上前一步,撵上宋染惨白的手指,不顾身下人的痛呼,顾砚一字一句凌迟一样,宋染,你是棋子,但可有可无。我不想玩,你就没用。
供你吃,供你穿,顾砚顿了顿,脑海里一闪而过周恙脆弱的样子,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你说说,把我的宝贝送弄到哪儿了?
我把你送给宋希,好不好?
宋染呼吸一滞,片刻,又缓缓撑开嘴角,笃定似的,你不会。因为我会告诉周恙,你在装病,从头到尾,你都在博取同情。
顾砚!
周恙猛地睁眼,他又梦到顾砚被人欺负了。
鼻尖凑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懵懂的目光环视一圈,周恙想起来自己那天突然晕倒了。
吃芒果会重度过敏,他在原来的世界也是这样。
文东刚推开门,看见床上满头冷汗的周恙,脚步一顿,疲惫的脸上总算有了几分喜色,喊医生过来检查一番,确定周恙没事,才放心给周家爷孙打电话报平安。
文东哥,周恙还是不能大幅度的动弹,顾砚呢?
就知道顾砚?文东恨不得戳坏这小孩的脑子,睡了三天,你大哥和爷爷天天两头跑,也没见你多心疼。
周恙瘪瘪嘴,一把抱住文东的腰,软塌塌地吸了吸鼻子,我还以为,我不能见到你们了。
不能呼吸的时候,浑身都疼,我难受的哭不出来。
梦里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没有大哥,没有爷爷,没有文东哥,周恙的手越抱越紧,我好想你们呀。
垂眸对上小孩泛红的眼睛,文东还是心软了,揉揉周恙的脑袋。
以前文东总觉得,周家好比是把锋利锐猛的刀,周恙对周家来说,可有可无。直到刚才小孩毫无顾忌地抱着自己,那种被强烈需要的感觉猛然袭上心头,谁能不喜欢呢?
文东任由他抱着,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不会我们都不会让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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