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gu903();将军府不同于其他臣子的府邸,虽是没有那般巧夺天工的绮丽景象,却也别有一番趣味儿。

珠帘坠着素色的流苏环佩,风一过,玉珏碰撞的脆响随着风的方向叮当作乐。

宋清止除了靴,坐在小桥的流水下,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被他褶皱无数次的密信。

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诀先生同他讲过这个故事,故事的重点却不是那能屈能伸的越王勾践,而是擅用美人计的西施。

诀先生,这是要让他色、诱。

宋清止微微蹙眉,他来这地方已经半月了,本以为诀先生只是带他游玩,不成想,那日诀先生走的那样果断。

他逃出典客署,追在诀先生马车后面,疯了一样,跟着跑,哭着喊,摔倒了又爬起来,往日里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发髻凌乱,衣带沾灰。

可平日里断不会容许他这般的诀先生却连头也不回。

辘辘车轮声越来越远,市井乡民以为他是被家中抛弃,纷纷可惜感叹。

此时京城豢养男宠风气正盛,肥头大耳的男人把他拦在大街上,刁难他,折辱他,粗糙的手在他腰间盘桓宋清止背上冷汗涔涔,从噩梦的臆想中惊醒。

那日,如若不是楚聊奉命将他从市间带回,他怕是早已经沦为了盛京风俗下的玩物。

那一瞬间,少年眸色愈发暗淡,他忽然明白了,他回不去了。

从这一封密信开始,西南十六族的荣辱,已经和他生死共存。

阿止在想什么?

宋清止回头,眼前的青年着一袭玄色劲衣,腰间裹的是镶玉腾蛇缎带,不同于他们蛊族喜穿纱衣的习惯,这镶金裹玉的,更多是这个王朝难以企及的尊贵。

大月的富贵是踩着西南十六族的血得来的。宋清烛经常这样告诉他。

宋清止不知如何叫做勾引,只好折身,继续在水里泡着脚,苦苦思索。

他万分信任兄长,可是,兄长却为了十六族骗了他。

其实兄长不必如此,该他负的责任,他也不会躲。

他不知道楚聊为什么对他好,或许,也是同那日的男人一样,仅仅为了将他豢养起来而已。

楚聊给他的,比在十六族的荣宠更甚,可这些好,硬生生踩在了十六族的脸面上。

宋清止终于抬头,眉头微拧,微敛的眸子里满是复杂,这样温柔的一个人,手上却沾满了族人的鲜血。

见他不做声,楚聊也不恼,自打将宋清止接回了府,他就没怎么开过口,想着大概是真的吓怕了。

楚聊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帕巾,挥挥手遣散了人,池水性凉,不可贪玩。

楚聊轻轻握住宋清止的脚腕,眸色深了一圈,不做声地擦了起来。那脚腕实在太细,又白的似藕,楚聊圈住绰绰有余。

他这般举动,吓得宋清止直往后仰。

别,别这样。

细微不可控的痒意传来,周恙不习惯别人这样的触碰,忍着踢倒言桓的冲动,猛地把自己的脚收了回来,一不小心碰到了言桓手里的帕子,啪的一声飞入水中,水花四溅,惊醒了围观的一众演员和导演。

脸上浮现几抹尴尬,周恙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都怪他太敏感了,不然也不会在这里断了戏。他挠挠头,看向徐琛,导演,实在不,不好意思,我有点敏感。

言哥,周恙做出拜托的手势,乌溜溜的眸子满是歉意,我,我不是故意的。

言桓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他,没事,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

周恙养的实在太好,脚腕处的肌肤太娇嫩,言桓只不过是轻轻绕了一圈,上面就染着淡淡的红晕。顾砚微眯眼,盯着那处,脸色阴沉的可怕。

小周啊,徐琛微微蹙眉,有几分不满,刚才明明都演得挺好,你这块不应该躲啊,等会你还要勾引他

先拍其他人。顾砚沉声,打断了他的话,冲乐源使了个眼色,自己先去了休息室。

见顾总开口,徐琛也不好太为难周恙,只得先拍了其他人的戏。

一旁的陈雅恨恨看了眼周恙,凭什么她被周恙害的这么惨,周恙却还可以得到顾总的喜欢,甚至还可以避免被徐导责骂?

这周恙怎么回事?饰演丫鬟的群演高露愤愤不平,之前就听说他戏不怎么样,人品更是不行,这下可好,生生断戏,这不是光明正大的不把言桓放在眼里吗?

她现在的化妆师是陈雅,再怎么落魄,那也是给大明星化妆的。高露想着,兴许给陈雅说高兴了,稍微对她上点心也不一定。

越是这么想,她就越是捡陈雅爱听的说。

他不一直这样么?陈雅又瞥了眼不远处和乐助理谈话的周恙,冷哼一声,满满的嘲讽从鼻尖溢出,谁的床都能爬,顾总还真是一点也不嫌弃。

那群演跟着附和,我还听说啊,这角色,本来不该是他的。就在咱们隔壁,有个小剧组,里面那个柳东,我不知道雅姐你听过没有,这个角色啊,本来就该是人家的,周恙仗着有人,截胡了人家资源。

柳东?陈雅攥紧了手里的化妆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17章我教你

趁着徐导调整拍摄工作的间隙,周恙神色慌张地跟着乐源去了顾砚的休息室。

怎么好端端的,顾砚突然就胸闷气短了呢。

周恙推门,果然看见轮椅上的顾砚脸色白的煞人,他赶忙提着下摆跑过去,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呀?

顾砚抬眸,看见来人,有几分诧异,责备的看向不远处的乐源,你怎么把恙恙喊过来了?

周恙着急的摆摆手,话还没说出口,顾砚又咳了两声,恙恙拍戏已经很累了,我不想拖累他。

顾总!乐源拧眉,有几分大义凛然,您在这里,除了周先生还有别的朋友吗?您身体不舒服,除了周先生,我不知道,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自作主张了?顾砚心急,胸口上下起伏着,那也不能

别吵,别吵呀!周恙拦身在他们中间,这边看看,那边瞅瞅,生怕一碗水端不平,两个人又吵起来,拍拍胸脯赶忙劝慰道:我不累的,我吃的可香,睡得可好呢!

乐源的话,像一柄剑,刺在了周恙身上。

每每想起顾砚孤孤单单的样子,周恙心里就像缺了一块,连呼气吸气也难受。

乐源说的对呀,除了自己,顾砚出了事,又能去找谁呢?

出去!

顾砚沉声的声音在周恙耳边响起,吓得他心头一颤。

他生气了。

因为怕打扰自己拍戏,怕累到自己,很少生气的顾砚,今天生气了。

是。

出了门,苦着脸的乐源脸色骤变,嘴角挑起隐隐笑意。也就这周恙好骗,但凡换个人,还不一定吃顾总的苦肉计。

以前他总觉得,周恙不是个东西,现在想一想,还是千年王八万年鳖,顾总真不是个东西。

不过这事属实不怪他,要不是顾总那个亲口告诉他这小子是周家养出来的,他还不敢这么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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