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砚整个人狠狠一晃,脸色白如即将飘零的大雪,转瞬他已怨愤地扣住吴若初的肩膀,眼里依旧有着挣扎不灭的光,“你胡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一定是她在考验我,她想怎么考验我都好,可是别开这种玩笑……”
吴若初也不反抗,只是仰起脸,望着他痛到扭曲的面容,“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到了最后的日子,油尽灯枯了……她住在周妈的家里,靠在床上,瘦得几乎看不见了,身上穿着长长的淡紫色裙子,面纱被风吹得像波浪一样飘,真的很漂亮,哪怕病成了那样,她还是漂亮得让我嫉妒……可她却说,自己很丑了,不想让你见到她这个样子……我跟她说,你是来跟她过一辈子的,可是她回答,她的一辈子已经结束了……”
“不,我不相信……”徐恩砚忽地哽住,松开吴若初的肩膀,佝偻着身子蹲下来,几乎说不清任何字,“别说了,算我求你……”
“我告诉她,你一直都爱着她,从你们相识,十一岁对吗?直到今天,你爱了她二十多年,你的钱包里还留着她的婚纱照,旧旧的,说明你经常拿出来看……”吴若初也蹲在他面前,颤抖着挤了个微笑,“她说,那样挺好的,她希望你一直记得她在照片上的模样,不要想起她曾为你断过一条腿,毁了半张脸,永远也不要看到她现在的憔悴,你知道她是很爱美的,可她也是很自卑的……”
“你在说谎……这不是真的,告诉我实话……告诉我!”
“这究竟是不是真的,你凭着我刚才给你的地址,一查就能知道,不是吗?”吴若初说,“你想看火化证明书吗?她昨天刚化了灰,你是不是能认出她来?”
听到这里,徐恩砚剧烈的反应终于渐冷。
“不会的。”他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她怎么会……她生了什么病……”
“她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她在军事基地里,伤得怎样……你只知道她截肢了,手臂中弹了,可你不知道她背上的枪伤有多重,虽然子弹取出来了,可还是伤及了内脏,医生说她不是有寿的,活不了几年了……那一阵,你突然回到她身边,说要留下来,要做她的右腿,要为她弃唐家于不顾……她不希望你看着她一点点地死去,所以,她让唐樱的父亲把你叫回去……是,她一直对你这样狠,你们都不知道该怎样去爱对方。”
“如果今天你不说,我是不是到死都不会知道?”他睁着殷红的眼,“这就是她给我的惩罚?”
“她嘱咐我,在她死后,再把这一切告诉你,或许是为了报复你,或许不是……不过,在她弥留之际,她其实已经不再恨你了,她去世的前两天,精神忽然很好,对我说,特别想看看你,我就把你带去海边看日出,而她跟在后面,远远地偷看你,临死前最后一面……我没有想过你会发现她,我盼着你能追上她,可你没有……”吴若初回想他那日的狂奔,他怎会知道,其实他的子君并没有逃,她只是躲在一棵大树后,在轮椅上看着他满沙滩地疯找她,谁也不知她面纱下的神情是如何,“是啊,她不想露面的,她只想悄悄地死去,只要是她坚持的事,你又能奈何得了她吗?”
徐恩砚将自己蜷成一团,痴痴问,“她走之前……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吴若初旋身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录音笔,轻摁一下开关,廖子君的声音如穿雾之月,在这斗室之中升起。
“徐恩砚?叫你呢徐恩砚。”廖子君唤他,倦倦地笑出声,听者仿佛能看见她弧度美好的唇角,“当你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怕是,怕是已经不在了……我要去的地方,有很多我们的亲人,我会替你问好的,我祈祷,他们还愿意原谅我……对了,其实我想告诉你,我早就原谅你了,你总说,你对我不好,可是你说错了,没有谁像你这样对我好了……你知道吗,我是从山里来的、没根的野草,在我最需要爱和被爱的时候,是你出现了,让我感到我活着,燃烧着,烧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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